在主席工作室的休息室里,蘑菇们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最新案件———“孤独绝食者”。
忽然,地刺推门进来:“毁灭菇在吗?外面有人找你。”
没事找他干啥?温琳教授站起身,挽着毁灭菇的胳膊向门外走去。主席工作室的门外站着一对便装打扮的年轻男女,女子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男子要更年轻一点,尽管他们都面带微笑,但从看到他们的瞬间,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凛然的正气。
他们是警察,不过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民警,而是刑警。
“主席小姐,我们这次来找他,是希望他可以为我们正在调查的新案件提供一些资料。”那个女警先开口,她穿着OL的套装,一头短发显得十分精神干练,容貌姣好,身姿婀娜,但是两人知道任何敢轻挑搭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要知道警察的衣服里肯定装着一把便携的警用手枪。
女警拿出了一段视频,在他面前放了一小段后,毁灭菇的脸色骤然一变,幸好他人都只关注视频,没有留意到他。
这段视频是有监控摄像头拍下来的,是一个普通住宅区附近一条冷僻的小路,时间是晚上,所以画面不太清晰,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双眼猩红的男人在镜头前走过,尽管只是一闪而过的侧脸,但相信以警方的技术一定是提取到了清晰的画面,所以才会找上门。
“三天前经由居民报警,在这个小区某处住宅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法医推测出确切的死亡时间是晚上12:15左右,正好与监控录像拍到你路过的时间吻合。”女警严肃地说,“你是唯一可能的目击证人,我们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你,先生。当然你那么晚还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以告诉我们吗?”
“所以你们是怀疑他咯?”温琳教授一抬头,借助阳光,眼镜一个反光,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搞得不寒而栗,“如果说,你们怀疑他的话,请拿出证据来。我这个人是很讲证据的,在我眼里,没有证据就是胡编乱造。还有你们是刚上任的刑警吧,连枪都没藏好。”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旁边的小警察连忙说,看来他的职位要比女警官低一点,很爽朗的模样,大概从警校出来没几年,他委婉的说,“我们调取了这段时间前后,案发地点附近的所有监控,因为是深夜,所以拍照的人只有你,我们调查过你与死者并无关系,所以更想知道当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监控留下,面前这个人不是他,过段时间我会来找你们的,回去吧。”温琳教授摆了摆手,两人再怎么威风也没有温琳教授严肃起来威风,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把监控留下,回去了。
回去后,她和毁灭菇把末日菇叫了过来,把他拉到了一楼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拿出监控,问:“末日,你大半夜的跑到那儿去干什么?”
“哥哥,你大半夜跑到哪儿了?还有妈妈,你是怎么认出是他的?哥哥跟爸爸长得很像啊!”温暖是个爱凑热闹的女孩,看的温琳教授把他拉过来,就忍不住厚着脸皮也跟上来了。
“很明显嘛!”温琳教授指着监控上的脸说,“很明显鼻梁变高了,下巴角度变大了,这很明显就是你嘛!”
“被看穿了,我只是去兼职而已。”末日菇自顾自的双手插兜,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让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不良少年呢!
“哥哥,你大半夜兼什么职?”温暖满脸不满的问。
“因为我是个男人。”末日菇自顾自地说着,“男人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我说…咱们是龙凤胎呀,都才17岁,兼啥职?”
“都说了我是个男人!”
温琳教授:“…………”
毁灭菇:“…………”
末日菇是一个非常清醒的人,17岁的少年过早的看透了许多黑暗,也藏着许多秘密。大部分事情在他面前鲜少有无解的情况,他不能容忍自己在某件事上出现无法解答的情况。
小时候父母经常在春天的时候,带着他和妹妹去大自然。辽阔的原野,蓝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多美呀。
可惜那美丽的世外桃源已经成了灰烬,末日菇最后的记忆就是它熊熊燃烧的模样。在他脚前的是一顶已经破损了的牛仔帽和一把被烧黑的手枪。那一刻他好像目睹了陷落,从此他再也不是被双亲保护的孩子,而是一个孤独的复仇者。
末日菇露出憎恶的神情,他讨厌警察,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大义凛然的漂亮话,却什么都做不到,只会一遍遍地对满怀期待他说“对不起”。末日菇很想对他们说,如果做不到就不要给别人希望,因为这比什么都残酷。
末日菇并不信任警察,但如果不早日解决这个案件,被当成自己的父亲的所有的行动都会受到限制。
所以…还是出去,到那个小区附近找点线索吧。
四个人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一家店吸引了末日菇的眼球,那正是他兼职的第一家店。
进去看看吧。
这家店是一家甜品店,生意还不错,店里挤满了顾客。现在还有最后一个座位,只不过那个座位只能坐两个人。
“你俩坐吧。”毁灭菇说着,自顾自地翘着二郎腿,“优雅”地坐在了空气椅子上,顺势推了温琳教授一下,温琳教授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扑进了毁灭菇怀里。
在这么多人面前撒狗粮不合适吧!!!
温暖点了四杯柠檬甘菊茶,一份水果蛋糕和一份雪媚娘。当然,父子俩对甜食并没多大兴趣,虽然温琳教授对甜食感兴趣,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在意现在什么场合了,现在只要两杯茶,跟男友好好的谈会儿恋爱吧。
端盘子的女孩特别的瘦,但是轻松就把满满的托盘递到了末日菇手上,茶水一滴不洒。毁灭菇抬头,注意到了她,三人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爆炸桔梗?!”两人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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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桔梗是毁灭菇以前的发小,也是末日菇兼职的同事。她比末日菇大几岁,同龄人都在大学念书,她已经在社会上为生计奔波。
末日菇的鼻尖冷不防被弹了一下,爆炸桔梗居然能单手拖着托盘,然后用另一只手弹他的鼻子,半抱怨的说:“嘴巴真不甜,叫人家一声‘姐姐大人’多送你一份布丁哦!”
然后,她放下托盘,朝毁灭菇走来。
毁灭菇完全没有防备,他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毁灭,那么久没见你,人家好想你哦!”爆炸桔梗一把搂住毁灭菇。
“哎呀,别闹啦!”毁灭菇仅仅用一根手指就把爆炸桔梗推开了。
好不容易送走爆炸桔梗,温暖神态自若的一边用勺子搅拌着柠檬甘菊茶一边说:“妈妈,我想今天警察找哥哥的原因就是那个‘孤独绝食者’的案件吧?”
温琳教授点了点头。
这是没有公开报道的匪夷所思的案件,死者虹小姐,38岁,离异独居,经常到外地去做服装生意,有一个孩子。她死后一周被发现饿死在自己家中,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呈现风干状态,房间里气味浓烈,由于门窗密闭,邻居一直都没有发现。
这听起来似乎指的是自杀案件,不然现代人怎么可能会在家中饿死?而且冰箱里还塞满了食材,死者身上也没有被发现捆绑的痕迹,附近邻居也从来没听到过什么求救声。
可是,警方现场调查后,发现了几个疑点:从冰箱里的食材看,一些食物的生产日期显示是虹小姐三天前购买的,但是那时候以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自己行走了;其次,厨房一直有使用的痕迹,但是没有发现可疑的指纹;邻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虽然奇怪最近都没有见到死者出门,但是生活垃圾都被按时拿出来;煤气和生活用水的数值都显示房子里的人在正常生活;另外,死者的尸体被发现时是坐在餐桌旁的,她的手里放着餐具,餐桌上摆着菜肴,放在死者最前面的是一碗诡异的汤,检测后判定这些全是死者死亡当日做的。
一个快要饿死的人能自己做饭吗?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起凶杀案。凶手将虹小姐囚禁在家中活活饿死,但这是怎么做到的呢?为什么虹小姐从来没有抵抗?那个在虹小姐饿死的过程中一直做饭的人,是她本人,还是另有其人?
在饿死的人面前摆上一桌盛宴,简直是莫大的嘲弄,直接让人感受到这个行为里包含了何等尖锐和怨毒的讽刺。
警方认为,如果凶手一直在囚禁虹小姐直到她死亡,那么她断气当天就是凶手清理现场并离开的关键时间点。警方排查了虹小姐身边的可疑人物,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最终发现了虹小姐断气当天夜里出现的,被当成毁灭菇的末日菇。
“饿死一个人要花很长时间吧,她失联那么久都没人发现吗?”末日菇问。
“她经常到外地做生意,有时候走的急,一去一个多月,QQ上打个招呼就算了,公司的人都习惯了,离婚也是这个原因,而孩子通常是托付给老家亲戚照顾。”温暖说,“这一次她在工作群里说过,她要到外地去一段时间,只要把本人控制住了,那么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温暖不停抽着纸巾擦眼泪,她不怎么能吃酸,眼睛都被酸的成了一条线,但还是不肯放下杯子,因为这家柠檬甘菊茶做得确实好,圆润饱满的果粒,配着在阳光下泛着光的冰块和绿油油的薄荷叶叫人垂涎欲滴。
橘子瓣顺着咽喉滑下去时,末日菇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看不见脸的凶手愉快地烹饪美味的食物,然后在饥肠辘辘的虹小姐面前笑着吃下去,不管凶手是什么人,想必都相当痛恨虹小姐。末日菇把杯子里最后半杯茶水一饮而尽,他仿佛对那不知名的凶手产生了共鸣,他从这种说法中感受到了刻骨的恨意。
“汤…”一直专心喝茶的温琳教授突然冒出了一句,虽然看不出来她多能吃酸,但是多加了柠檬的茶水她却吃得面不改色。
“汤?什么汤?”温暖擦着眼泪问,她被酸的眼泛泪光。
“死者面前放着汤,按着我们一般的上菜顺序,汤通常是第二道,之前应该是前菜或者冷盘。如果那碗汤有什么意义的话,那是不是表示这不是第一起事件呢?”说着,她抬头看了一眼末日菇,末日菇毫无准备的直视了她的眼睛,就算隔着冰冷的眼镜镜片,也能感觉看进了一个没有光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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