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场苏华又一次碰到林洁。苏华一脸的诧异,林洁一脸的惊喜,笑了,说:“是你?”苏华言不由衷的点点头,此时似有千言万语,只是流年似水,却无从说起,在彼此交错的目光里,似乎一切如昨天,而一切又如远在天涯海角。苏华问林洁:“还好吗,一个人出来看灯火?”
“不,还有我家老赵。”林洁回答。
苏华瞄一下所谓的老赵,秃顶,拖拖拉拉,五十出头的样子,老赵憨憨一笑。苏华望着这个老赵,觉得和林洁那么不般配,无论从长相和年龄上,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华能说什么呢?对苏华来说,这意外的相遇不是惊喜,而是更多的惆怅。林洁活生生李慧的一个化身,他不由的又想到了李慧,准备挤出人群,他默默一转身,道别了一声,说:“你们看灯火吧,我走了。”
苏华低着头,无言的穿行在大街小巷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是啊,他该去哪里呢?焰火开始了,在空中弥漫着,又瞬间消失着,而这些好像和苏华无关。他来到了公园,背靠着一棵大树,冷冷清清的公园,冷冷的风,他下意识的揪了一下棉衣外套的拉链,又把两个手揣在兜里,是那么的茫然若失。
不,他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他好像崩溃了!一下子瘫软地滑坐在树下,好像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黑暗,再也看不到任何光明和希望。
此刻他想哭,但是没有泪水,他不吸烟,此刻他却想吸烟……
也就是他最想吸畑的时候,一个人递给他一支烟。林洁站在他身边。他吸着烟,有气无力的问林洁:“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你,让我家老赵先回去了,一直跟着你。”林洁回答。
“林洁,你是可怜我吧?”
“不,苏华,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再见到你,太冷了,去我家里吧,咱们好好聊聊。”
“林洁你还好吗?他对你挺好吧?”
“挺好,要是对我不好,我早跑了,你还好吗?”
“不好,好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林洁,我对不起你,一直看不起你。”
“我知到,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挺好,他给了我一切……”
“哦,留不住昨天,就珍惜今天吧。遇上一个一辈子对你好的人,不容错过。”
“是,没有痛,就不知道什么是爱,直到现在我都在想着天堂里的他,他整整走了11年零两个月了,只是梦里都梦不到他了。前年,回去给他扫了一个墓,碰到他妈了,他搂着我哭,我伏在他怀里哭。”
“是啊,你还有一个让你永远惦念的人,可惜我没有了,我冷,抱我一下可以吗,林洁?”
林洁揪起了苏华,两人拼命的相拥,用彼此的泪水祭奠活着和死去的爱恋。
“苏华,还是去我家吧?”
“我哪也不想去,就想一个人呆着”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
陈浩回到了家,爸妈一脸的严肃。他默默的不坑声,父亲开口了。父亲说:“浩浩,别人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是个音乐老师,我和你妈都应下来了,明天安排见个面。”
“不见,”陈浩一口回绝了父亲,“我己经有爱人了。”说完径自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你给我站住。”父亲怒吼了。
陈浩习惯性的哆嗦了一下,多年来只要父亲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他就不自在,他就觉的一股冷空气向他袭来,更不用说父亲大发雷霆了。
陈浩转过身,他淡定了一下。父亲鼻子都气歪了,母亲搓了搓衣服,数落陈浩:“有你这态度吗,大人还没说完话,你扭头就走?”
陈浩反正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一声不吭。
父亲又开始发话了:“这个亲,你相也得相,不相也得去,由不得你,我一辈子就你一个儿子,不能你想干啥就干啥?”
“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如果他不死,我会站在你面前吗?你会从乡下接我回来吗?我还不是跟着爷爷相依为命,你会关心我,可怜过爷爷吗?你们只有你们自己!”
父亲被陈浩说到了痛处。怒吼着:“你给我住口。”
母亲缓和了一下口气:“浩浩,我们那时候工作忙,顾不上。“
……
苏华虽是拉黑了李慧。内心苦楚灼灼。在这个寂寞的夜晚。他那么想他,惦记着他!感情这东西,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乱……
多少年不写日记了,上大学的这几年,他写了二十几本日记,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翻翻以前的日记,或者在残阳如血的黄昏,去河边独歩。
夕阳西下,晚霞像万条舞动的红丝带,红橙橙的黄河水波浪翻腾,河边的沙洲上,芳草萋萋,黑色的燕子飞起一片,或者落下一群,或者俯冲在水面,或者掠过水面,唧唧飞去。落日款款下垂,染红了一望无边西边的沙漠,那些银色的大漠一下子变得景象万千,意像万千。
苏华看着日记,那是宿舍的老大和北京的女孩子正上课,调情的一断记录。
今天,我一回头,老大正摸她的红酥手,她很不好意思,甩开了他的手,脸羞得绯红,老大冲我讪笑了一下,我吐了一下舌头,随后我写了一首打油诗:老大知时节,当京乃发生,随情潜入夜,润妹细无声,野径云很黑,沙暖睡鸳鸯,晓看红湿处,一片大地图。我写完后,揉成团,扔给了老大,老大看完后,嬉皮笑脸的推了一下我后背,又把纸团传过来,说:“歪才。”我抿着嘴偷着乐。
哦青春,逝去的青春!
苏华见日记的后面还有几张空白,不由得写下了这首诗:
你说,你对外面的世界无限向往
你说你对大森林无限憧憬
既然我用千情万结
不能把你挽留
那么你飞吧
或许你一天飞的累了
还想回头
拍着疲惫的翅膀飞回
我心的枝头
愿你再度永久停留,停留……
苏华边写边哭,泪水扑扑娑地掉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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