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步踢得齐,军姿站的正,一路小跑风伴尘,每天都犯楞。
军训体能耗费是很大的,一顿饭吃五个馒头就跟玩一样,三儿更甚。中午饭刚下肚,不到两个小时又饿了。可馒头是有数的。看着蒸屉空荡荡,馒头却不在人间。
辗转反侧的夜晚,三儿熬不住了。同宿舍的大蒋是个活份人,看出了三儿的需求。
“挠墙不?”大蒋踹了一脚上铺的三儿。
三儿抠了抠脚:“挠!”
“烧心不?”大蒋又踹了一脚。
三儿又抠了抠脚:“烧!”
“想吃精品馍不?”
三儿立马用抠脚的手摸了下嘴:“想!”
大蒋为人处世圆滑肥润,军训不久便和食堂的兵哥打成一片。食堂每晚也会多做出一些饭菜,给有夜训、备勤的小战士做夜宵。新鲜可口,味道上乘。大蒋看准机会,用尽游说,带着饿瘪的三儿在食堂卖惨。
兵哥一看,瞧给孩儿瘦的都快撞墙了,二话不多说,香馍辣菜漂亮登场。久旱逢甘霖,他乡遇食堂。三儿甩开腮帮子使劲搓了一顿,自己的胃都怀疑自己是否还顶得住。
一声响嗝儿过后,三儿满意地抽了一下嘴角。于是,这就成了大蒋、三儿、炊事兵为最融洽的小秘密。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
可还是出了状况。
一个下雨天,训练暂停。到了夜晚,三儿又想起了香馍馍。今天体能消耗虽然不大,但条件反射比较大,三儿的生物钟一到这时候,就眼巴巴看着食堂大门。今天说来也怪,食堂关灯了。
大蒋一看就知道食堂没人,于是便让三儿自行前往。三儿也不含糊,借个报纸当雨伞就冲过去了!
漆黑的魅影游走在灶台、蒸屉、粥桶旁徘徊着,徘徊着。就像池鱼思故渊,就像羁鸟恋旧林,深深埋头,不肯放手。如燕盘旋而来的吃念,叫人欲罢不能。
小米粥平躺下来,就变成了河,回绕你的胃间,在唇间干涸。窃想蒸屉馒头,却恋恋不舍,聚为一股清纯,它是有底气的人。每日客途至此,却一往情深,从此无意追逐那窗外的春。任我吃吧,层层烙饼。就算来几盅,我也宁愿这么盼。吃到午夜,吃到痴傻。吃到公主吻青蛙。
公主没等到,教官到了!
“砰”的一声,食堂大门被打开,顶棚的白炽灯齐刷地亮起!大蒋可能也忘了,今天食堂临时换了人。
正所谓:月黑雁飞高,三哥夜遁逃。欲将伙房香馍取,大雨满弓刀。次日,三儿在食堂门口踢了一天正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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