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急，我不严重。”
手续办好，叶子入住了，忙碌了一会儿又觉头痛很困了，有点冷，大概又要发烧了，还要要配合体检写病历。
不管了，扛不住了自己先睡，萍儿说她去找班长一起汇报辅导员，跟管床的学姐和护士说了，叶子就睡着了。
叶子一觉睡到下午，醒来衣服都是湿的，也用过药了。萍儿在旁边，说辅导员来过了，也签了字。果子她们帮她打了水拿了衣服还留了面包，还帮她搞定了日常用品，有她们真好。
哥哥晚上会到。
叶子安心了，现在家里的谁都是她的依靠。
刚刚换了病号服，来了几个实习学姐学哥问病史了，折腾了一会儿才好，他们为了安慰叶子，翻出几份病例告诉她：有人比叶子厉害得多也没有事。
叶子心里有点怕，无知者无畏，自己知道一点可怕的。
可是叶子没有撑到哥哥到来便身不由己进入睡眠中，她已经有嗜睡症状了。
叶子的病历上诊断是病毒性脑膜炎，准备明天做腰椎穿刺，东西准备好了等家属签字。
叶子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是学姐来抽血弄醒了她。她睁眼看见一个黑黑的脑袋在她枕边，是哥哥。
她开心地把自己的脑袋贴过去：“哥！”
“叶子，你这个坏蛋，你要吓死哥哥！我来了摸你的头发都没有醒。”哥哥眼睛有点红，伸手摸着叶子的头。
叶子笑了：“这几天是婴儿般的睡眠。”
“难受吧，我看见她抽了好多管血，真可怕。你快点好起来。”
“我就是头痛想睡，他们说住几天就会好。”其实叶子心里也有点怕，怕自己会严重，然后累及脑实质，会有后遗症。
“隔壁的人说你昨天进来就吃了一点面包，想吃什么，我去买，你起来洗刷一下。”
“想吃豆腐脑，还有草莓。”
“好的，我去买。”
叶子就去厕所洗了个澡，把衣服换了，就手热水冲洗了衣服，洗刷了才出来了。
把衣服在那里晾了，感觉也很累了，头又疼了，慢慢回到床边。
“小姑娘，你要请个阿姨帮你洗洗刷刷，不然你在里面摔倒了就坏了。”隔壁家属是个老阿姨。
隔壁床位是个三十几岁的大姐姐，不知怎么的一天醒了起不来，扫描脑子里有个低密度灶，除了不能动，别的都是好的，也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家请了位阿姨帮忙擦洗翻身，看叶子是哥哥在这里不方便。
叶子点点头：“谢谢，我等会跟我哥哥说。”
“请我家这个阿姨，她挺好的。我帮你向你哥哥说，你头痛少走路。”
头有点要裂一样的痛，叶子还是朝人家致谢了，爬上床。
“叶子，快点起来吃，等会儿要查房了。”叶子抬起头，看见是哥哥端着豆腐脑，拿着许多水果。
叶子坐起来，哥哥把豆腐脑递给叶子，他自己拿起毛巾给叶子擦起了头发。
“哥哥，你等会儿要签字啊，上午要做腰椎穿刺。”
“会很痛吧？”
“不知道，还有，哥哥，你问问隔壁那个阿姨怎么请护工帮忙的。”
“家属出去，查房了！”
第一次叶子看见临床老师带着学哥学姐们前呼后拥地进来了，挨个看，体检，分析，提问。好紧张好兴奋啊。
轮到叶子了，光体检都折腾了几次，因为是新病人，问得详细，分析得更细致，叶子一听差点趴下，脑膜炎、脑炎，感觉活不成了一样，要排除的一大堆毛病，要做的检查也是。
不过，老师话锋一转，如果腰穿能确诊好多检查就不用做了。
但是，病情发展很难说，脑膜炎一般问题不大，脑炎的预后，个体差异很大。叶子觉得头又疼了。
叶子听得自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刚吃了两颗草莓就被管床的小王学姐带去了检查室，要做腰穿。
叶子被他们鼓励着上了检查台，躺下。按要求侧卧尽量弓背勾头，叶子头勾不了，太痛了，他们不满意，就被学姐抱着叶子的头和膝盖往一块凑，头好痛。
叶子清晰地感觉着那个老师给她消毒，铺巾，按压找间隙，消毒，进针，针好粗好长……，疼痛的时候，度日如年，时间按秒算也是很慢的。
哥哥在外边一定很着急，爸爸在外省不知道，知道了也着急，妈妈和奶奶在家里。叶子不停地念叨着，可是自己的感觉就是随着背上的那根针定在那里。
忍痛一动不动做完，叶子的衣服又湿了，下台来，头痛眼花。
“快，家属！”
叶子被抱起来回到病房，放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下午醒来，微微睁开眼睛：自己手上多了个留置针 ，哥哥不在，是萍儿和果子她们。
“叶子，我们明天要回家了，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然后给我们打电话！”
“会的，会的。”大家陪了叶子很久，拥抱着告别了。只有萍儿陪着更久，陪到她又昏昏欲睡。
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护士拉起来：“醒醒，我们带你去把检查做了，不然明天主任要骂人了。”
一位学姐和一位护士推着轮椅，扶叶子坐了，一起带着她去拍片去做头颅扫描，还有心电图。
做好检查，回来的时候，哥哥已经在那里了，也已经跟隔壁谈好了请那个阿姨帮忙看着叶子去卫生间，帮着洗刷，还有洗衣服。按日付钱。
叶子吃着哥哥买的东西，看见哥哥总是皱眉，暗地里看着叶子，难道自己的病情，他们瞒着自己吗？明天得去看看病历。
夜里，病房里总是有些声音，对于叶子来说没有什么，什么都挡不住她要睡觉。这天晚上，她也醒了。
隔壁急救室里来了一个脑出血的，医生护士和实习医生忙了一通，病人走了，叶子醒的时候，哭声正响，许久，还有呜咽一样。
哥哥瞪着有血丝的眼睛看着妹妹：“睡吧。”
第二天，急救室还是昨天那个样子。一个生命来过，走了，没有一点痕迹，夜里似乎是梦一场。
生命这样脆弱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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