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出院,因为我在病房第一次呆这么长时间。
病房里的阿姨和姐姐们说我:“年纪最小,病情最重”。(不过那是因为我换房间了,否则我隔壁床的阿姨病情比我严重很多)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因为系统性红斑狼疮而导致全肠道水肿的小妹妹,记得前一天护士姐姐还在说:“原来你勉强可以当做姐姐了。”我当时想着:“我本来就是姐姐呀,因为太多生病的小朋友了。”
(可能在那边我见到的生病的小孩子不少,有些孩子病情也比较严重,我看着也觉得有些难过。)
医生们一开始不想给我用太重的药物,所以我在前几天都没有太多好转,当时我的主治医生说:“我想给你加激素了,你可能会比现在胖个几十斤。”
我当时抬头看着他说:“可是我不想。”
后来教授查房说让我用另外一种比较强的药,因为副作用的原因,医生在用药之前也和我商量了。
(P医生从一开始都不太想让我用太多药物,之前教授想给我用药时,他也一般会说我还小,让教授再考虑一下)
或许是习惯了医生们跟我轻轻松松谈病情状况的时候,所以当我面对医生比较严肃地跟我谈话的时候,我自己还是被吓到了。
我觉得谈话的内容本身不是特别可怕,可是也许是那样的氛围还有P医生当时语气中的严肃让我有些慌了。
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医生们都在为我着想,他们也会说明这里能够让我的疾病缓和到多少成,也会给我提供一些方向上的意见。
我也是从那时开始,想去做活检。我希望自己去排除或确诊一些疾病,方便医生们更有针对性地用药(虽然这类疾病用药可能都差不多,但是会有一些细微上的差别)。
在我没有明显好转的那段时间,我的主治医生有时候会比较着急,也会经常忍不住训我几句,我有时跟其他医生们聊的时候也会说:“我感觉我的主治医生有点着急了”,这时我往往能够听到的答案都是:“他很担心你。”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用了教授让我用的药物,有些好转之后。医生们看着我的精神状态一点点变好了,也就开始安心下来了。
也许在整个住院过程中最让我难受的一句话是P医生在电话里对我说的:“我们真的尽力了。”连我自己也想不通这句话为什么让当时的自己那么想哭。
(不过当时我其实也在好转了,但是没有好得那么彻底。)
那时的我也许曾经害怕过许多事情,连医生也不确定我会不会好起来,可是我们都在一起努力面对。
我尝试了医生让我尝试的药物,最后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查房的时候,P医生也总是跟教授说先看看我的状况。医生交班的时候,他也会经常跟其他医生说要多留意我的状况。
我们都知道一切来之不易。
P医生在我离开医院之前说:“如果一个人的肠子水肿过,那么可能以后还会肿。”
(所以包括那位狼疮的妹妹,还有我,复发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所以我们吃东西可能一直都要小心一点。)
记得出院的时候,一位医生哥哥说:“早日康复,好起来就不用来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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