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个月前,友哥说家养的猪待出栏,趁着大好的冬阳,问我们有何想法?
友哥是与我同祖母的堂哥,小时一起厮混长大,心性耿直认死理,挺对我的脾气。他除了平时打理两亩柑橘园外,主业就是酿酒。本钱不大,又死守着不上四个月的酒皮不酿的理,虽号称是专业酿酒,原料总是参差接续不上。但凭着对质量的孜孜追求,从不掺假,喝过他酒的,总想着回头。
酒糟,就用来喂猪。
今年里,栏里两批猪:第一批两头,有一头早已出栏,剩下这头母的本想做为母猪来养,不知何因,喂了近一年半,看着只长膘不产仔的大玩艺,遂失了信心;第二批三头,长得快那两头也已出栏,剩下一天介站着吹笛唱歌的那头,像是悟透了“猪生”,好歹不盼着长大,还能赚些个光阴。剩下这一大一小,虽同在一个栏里,却各存心思。
友哥电话里说,这次的目标,是大那头“母猪”。
我不加思索就应承了下来,听有经验的人说,年头偏老的猪不仅成数足,味道还正。想着平时尽得大伙的关照,有这土货和大家分享,定不辜负。
中午,约了小梁和老欧回去,朝栏里看了标的物,老欧叹道,目测不下四百五十斤。
这大货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于旧槽。看着昔日的同栏即将上路,吹笛猪五味杂陈,惺惺相惜之余,估计在再一次感念自己当初之选的高妙。
好不容易上了“花轿”,换了几个轮次的称筹,最后锁定在四百六十斤的重量上,大家不禁感叹老欧的慧眼。
记得小时候杀猪,总要四五个人将其拖上长凳,拉耳朵、扯猪尾,费上大通周折才能将其放倒。看着年轻且瘦小的屠夫,和长成牛一样的猪很不协调,我满怀疑虑。
只见他迎着猪的方向,于身侧迅速出钩,精准出手,友哥接了猪红,转瞬间,庞然大物气绝矣。
英姐在城乡结合部的家,已煮着糯米饭等猪红做血肠,于是我火急火燎把猪红放上车,准备运送。有人道:大肠还没取,用什么来做?众人大笑。
烫毛、开膛、出猪下水、剔骨,屠夫的刀像长着眼睛般精确。大卸八块,净了猪下水、剥了网油后,说要回去补个觉,剩余工夫就交给我们了。原来今上午,他已修理了十头,困得不行。
一般的猪是七成的肉,按屠夫的经验,这头猪在八成以上,用时兴的话来说,是个“绩优股”。
几个生手把肉分成一份份,回城送了,及家时,已是万家灯火。
晚上,英姐将血肠(猪红和糯米酿进大肠)送了过来,硕大如枕头的肠儿,看呆了众人。厚脆的生肠,甜醇的猪肝猪腰,是今晚的杀猪菜。朋友打电话过来说,很久没吃过这种肉味了,满满回忆的味道。
本想做些腊味的,我好这口。他们说,这么好的肉,腊了怪可惜的,于是我们抱团生活这几家,把好肉塞进了冰箱,把稍次的剁了馅酿豆腐酿,也一并冰冻了。只将猪首腌了待腊,算是小满足了我一下。
冬暖时节,阳光和熙,正是年猪旺季。愿有诗和远方的憧憬,也不乏烟火浓郁的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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