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天长日久中,知墨渐渐相信了她们,她甚至开始害怕莫莲拥抱她,或者是亲她的额头,渐渐的还产生了幻觉,仿佛莫莲的脸上真的有白斑,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但是每次她看见莫莲那张热情的脸,她都无法拒绝。
拟态(7)“我现在已经很少去找她了,你们还要我怎么做?”知墨对莫名其妙不停来找她的两个大姐姐说,口气中充满了莫名的烦躁。
“让她对你死心,要不然你迟早会得蜘蛛疮。”
“怎么死心?”
“你每次来我们班的时候找我们,在操场上遇见她的时候,不要朝她跑去,而是朝我们跑过来。”
“这样不好,莫莲会很伤心的。”
“那她想过你吗?她明知道自己有病还跟你那么好。做事情要果决一些。”
从心理上,知墨并不把父母当朋友,弟弟更是没得可聊,卢敏也并不知心,对于这件事,她甚至没有一个商量的人,又不能直接问莫莲,知墨就这样一直自己吓唬自己,自己暗自在心里打鼓,自己暗自在心里怀疑,自己暗自在心里纠结。她甚至没有问过大人,蜘蛛疮说的到底是什么?长什么样?就这样把自己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束手无策。
事情巧合的发生在一天早上,学生都在操场上活动,莫莲在人群中笑的朝她走过来,大声的喊她的名字,伸出双臂等着她扑过来,知墨也习惯性的正想朝她扑过去,此时的她并没有想好要去伤害莫莲。另外那两个大姐姐,知墨从来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也喊着知墨的名字,伸出双臂等着她扑过来。仿佛是对莫莲的一种示威,后来知墨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种证明,证明她们看似坚不可摧的友情,其实吹弹即破。知墨站在操场中间,看着两边的人,仿佛操场中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四个,脑袋里重现出莫莲的种种好,同时另外两个大姐的话也在她脑袋里回响,“她有蜘蛛疮会传染。要离她远一点,一定要朝我们跑过来。”莫莲看到知墨的表现,马上由开心变得失落,胳膊似乎也明白了大脑的意思无力地垂了下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知墨变得这么犹豫。对于蜘蛛疮恐惧还是战胜了一切推理,知墨朝另外两个姐姐跑过去,她回头看看莫莲,莫莲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一根没有了灵魂的木头,脸色发黑,眼睛失去了神采。因为和莫莲相处有半年多了,知墨看见她的表情,心里有一种疼疼的感觉。她有点后悔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她多想重新选择一次,或者说现在这一刻起,重新朝莫莲扑过去,但是她太懦弱了,她根本没敢迈出这一步。另外两个姐姐把她抱的紧紧的,也生怕她重新做选择。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两个姐姐也不经常来找她了,也再也有零食和糖这种糖衣炮弹了,得手之后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然而有一天她们又来找她。
“你怎么不来我们的班来找我们呢?”
“我本来也从来没找过你们。”知墨表现出了对她们的厌恶。
“今天来找我们好不好?”
知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习惯性的顺从让她答应了她们。很多年后知墨都想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她们呢?为什么明明讨厌她们?还一次一次的不会拒绝,被她们牵着鼻子走。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知墨去找了她们,没等朝她们摆手,她们自己夸张而又热情的起身朝知墨摆手,知墨礼貌而冷漠回了一下,然后她的目光看向了莫莲,墨莲的脸色变成了亚麻色,头发没有扎马尾,慵懒的垂了下来。眼周布满了黑眼圈,仿佛几天没有睡好觉,脸上一点光彩都没有。此刻莫莲看知墨的表情,仿佛是埋怨。知墨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这一次到来是压死莫莲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们永远也无法做朋友了。
那天之后那两个姐姐也再也不来找她了,知墨同样每天沉浸在痛苦之中,因为排练舞蹈,所以放学她从来没有见过莫莲,逃避让她心有了些许的安慰。一个月之后,知墨忽然看见那两个姐姐和莫莲手牵着手,她们有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知墨看来。然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从她身边走过去。知墨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切只是一场阴谋,一场类似于宫斗的争宠,她恨那两个大姐姐,但是她更恨自己。
每当知进问她为什么不在和莫莲玩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甚至不愿意知进再提莫莲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成了一根刺,扎的自己生疼,有一天放学,知进和知墨遇到了莫莲,知进热情的跑上去和莫莲打招呼,知墨只是站在知进的身后低着头一直不敢抬头看,莫莲只是温柔地对知进笑一下摸摸他毛乎乎的头发,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知墨,眼角的微笑忽然变成了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拟态(7)“姐姐,你和莫莲到底怎么了?”
“我背叛了她。哇……”知墨大声的哭起来,仿佛丢了这世界上的珍宝。
“你为什么要背叛她,莫莲对我们那么好,你快去和她解释啊。”
“我不敢。”知墨哭着说“她不会原谅我的。要是我是她也不会原谅我的。”
“哎呀,姐姐,你怎么那么傻。小时候姥姥姥爷拿好吃的逗你,问你爷爷好,还是姥爷好。你毅然决然的只回答爷爷好,不管拿多少好吃的诱惑你,你只是那一句话,你现在怎么那么容易就轻信了别人。”
“骗你的人是谁?我们去找她。”
“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知墨哭的更伤心。
又过了几天,知墨和知进一起遇到那两个大姐姐,知墨也没有敢告诉知进就是她们骗了她。归根结底她只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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