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冷淡的莫小姐】十七、白菜送上门
那晚之后的几天莫停云一直在回想二十岁那年夏天的情景。
那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她与小木,小尔走在昏暗街头,谈起自己对未来另一半的期待,小木说要找高大帅气的,那几年她的哥哥发了大财,果然二十二岁时真的找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小尔说大约二十六总要嫁人了,那时追求她的人有一个班的人数,她妈妈帮着她挑挑检检,似乎没有一个是她妈妈满意的。
而莫停云却说若是自己有能力是绝对不结婚的,她不想被另一个人左右自已的喜怒哀乐。那时她并不明白人怎么可能只为自己而活呢,人是出生在一张网中,每个人都是网中的一个节点而已,纠缠在世网中至死方休。
不过她们都不曾想不到六年后会是那样的情节,小木的哥哥破产了,帅气男友跟富婆走了。小尔二十六岁的时候依然单身,甚至连男性朋友也没有了,似乎一直蹉跎到了三十岁,她的妈妈急急在当地的婚介所找了一个外地人,相处三个月后就结婚了,如今恐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在小木看来那种矮挫的男人是配不上小尔的,只是后来小木也降低了自己的标准,有了皮相好看的要素,三十岁那年的十月与一个高大帅气但比较穷的小子结婚了。
只有不想结婚的莫停云二十六岁草草结了婚,连一枚最廉价的戒指也没有,而三十岁在她们结婚时她却离婚了。她们预料不到的三十岁竟是这样的结局,完全脱离了美好的设想,那一刻莫停云看到了命运的嘲弄。
想着这段往事,莫停云不由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如今身在异乡,时空相隔,竟恍惚如前世,如梦境。曾经乐观平和的她早在十多年前堕入了黑暗深渊,灰败渗入骨髓,再难开怀。
同是夜里,陆远山辗转难眠,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什么也看不到,思索着自己与莫停云的关系,她满眼都是忧郁和淡漠,而他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似乎也是冷的。
难道与深渊相对的只有深渊吗。
他看到自己幽暗深处被照亮,他渴望她的那一道幽光,没有温度却有悲悯,他在她不经意的忧郁里看见了自己。
二十年了,双亲亡故,陆远山再没快乐过。这种感受幸福的人怎能体会?
回想在德良遇见金莎,她热忱开朗,美丽大方,犹如一道温暖阳光,内心灰暗的他太渴望有一束光来照亮,得到与常人一样的温暖,因此喜欢她接近她。
或许他们是在不同维度的两个人,始终无法理解温暖在对方心里的意义,犹如一块糕点对于一个饥肠辘辘和一个终日饱食之人的感受,于他是全部,于她却只是消遣。
而莫停云与他却是异类中的同类,隐匿在人群之中的孤独患者,明媚阳光也温暖不了他们,他们虽然试着努力接近幸福,在人群中也笑语相迎,在内心深处却始终冷冷淡淡,说不上忧伤哀愁,只是似乎世界上再没有值得他们去痛去笑的人或是事了,以为在永夜中了却余生,直到遇见愿意凝视伤口愿意无声安慰的那个人,那黑暗中才有了一丝微光。
先前以为有阳光就明亮温暖,一如当年初见金莎,殊不知堕入暗夜里的人怎能见到阳光,最好不过是月光,是萤火,又或只是磷磷鬼火。莫停云恰似如水月光,清冷旷远。
其实陆远山与莫停云不过是彼此的暗夜月光,都怕心思一动惊扰了美好的静谧,却在内心太过寒冷之时抱着取暖,那白白月光或许不知何时会变成红莲业火来烧灼他们。又或许他们本就是白夜之鬼,那光不过转瞬即灭的冷焰鬼火。
就这样守着那夜的约定你不来我不往,二人都似乎忘了那个风雨夜。
一个月过去,时间到八月初莫停云心里已无太多纠结,人都是健忘的,尤其是凉薄如莫停云的女人,似乎早早就明了了情感之伤人,情爱之无用,成年男女两厢情愿,那一夜欢娱就当她沾了他一些便宜罢。
莫停云这厢已风轻云淡,陆远山却是天人交战,欲见情怯,一边怕深陷其中,一边贪念灵肉交缠令人颤栗的身心空无的快感,大过他又如何,离过婚又如何,不如金莎好看又如何,那彼此拥抱的温暖让他毁天灭地也愿意。
都说第一次对女人很重要,或许对男人也一样,陆远山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对糖果的执着,对莫停云念念不忘,终于忍不住在八月初的一个傍晚去了莫停云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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