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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故事——写于《雪莱诗集》扉页

海边的故事——写于《雪莱诗集》扉页

作者: 人间暂住 | 来源:发表于2018-07-22 11:03 被阅读4次

    应该是在一八二一年夏去秋来之际吧,在英伦三岛——不,应该是意大利的某个海岸上,有两个诗人:一个站立;另一个,睡着了。

    站立的是个俊秀异常的少年,默默地望着他的朋友——安安静静地躺在用鲜花堆砌的梦床上,眼睛闭合了,但脸庞上流溢着的灵气,宛如天使的银翅,犹在扇动……

    站立的诗人,忍不住哭了。

    但,那个被鲜花簇拥的诗人,没有哀伤。

    被他赞美过的西风,犹自徐徐地吹动着他额角的湿发。

    海却平静地看着,不晓得自己不久前犯下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罪孽。

    泪水滴在沙上,没有了温热。哭泣的诗人,向雨后天空投掷责难的眼神。

    然而,这一切,都跟熟睡的诗人没有干系了。

    他不用再去写诗,再也不用。

    他可能觉悟到了这样一个恐怖的现实:他所赞美的人间,不值得他全心全意地去爱,不配拥有他最美丽最芬芳的诗句!

    她不配!

    谁配?

    不知道,谁能知道呢?

    ——于是,他黯然地睡去了。

    他是真的睡着了:躺在花的怀抱里静然安眠,决不干扰他曾经爱过的云雀。

    还流着泪的诗人不再吟诗,因为诗句业已随着他的好朋友,一起安眠了。

    他仰望恸哭的苍穹,却无力去唤醒他们……

    在最后一滴泪滑过那俊美的脸颊时,他终于闭上了充盈了忧郁的眼眸,转过身子,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渐渐的,那里失却了悲伤。

    睡熟了的诗人,依然不肯睁开他那可以诉说爱情香味的双眼——难道,真的不再睁开?

    …………

    徐徐的西风,还在吹着。只不过,少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听懂它的人。

    冬天到了,春天不会再遥远。只是,死亡到来,是生命的延续,抑或生命的终结?

    海依旧平静,他并没有罪孽。

    倘若真的要去追究,或许只能去问女神缪斯。

    这是一个发生在海边的故事,很久很久了,久得有些朦胧,有些陌生了。

    你记住了吗?在海边,在秋天,在秋天的海边,有一个诗人,躺在鲜花上睡着了。

    ——再也没有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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