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又走了!谁谁快不行了!”每当老家有人去世,母亲就不止一遍的和人重复这些话,有着无尽的哀伤。
很能体会母亲的心情,比她年龄大的走了,和她同龄的人,一个个离去,对死亡的恐惧,常让她黯然神伤,她经常念及的是老家的那些邻居。
小时候,村民的院子都很大,院墙很矮,有时不打院墙。我们家东边邻居两口子年岁大了,和我们不是同姓。只记得叫他们大爷,大娘。对那个大爷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但对大娘印象还很深。
在我小时候,大娘嘴中的牙齿已没有了,很和蔼,是村上的接生婆,村子里的人都很敬重她。她家的院子不是一般的大,和我们家隔着一道土墙,墙头很矮,抬腿就能跨过去,常去她们家大院子玩耍。
他们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很漂亮。儿子长得特别丑,但娶的媳妇特别漂亮,还很温顺。后来闺女出嫁,儿子搬了新家,老两口相继去世,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院落。
西边的邻居,也是年岁较高的人,没有儿子,两口子干净利落,早饭、晚饭后就搬个小凳子坐在街上拉呱,三个女儿轮流前去探望。在我上中学的时候,他们也接连去世,人去屋空。
后来我们家也搬离了老院子,从最北边挪到了村子的最南端。
曾经热热闹闹的老屋附近,现到从东到西,只剩下破旧的老院落,年轻点的搬到了别处,年龄大的被岁月吞噬。
一代又一代,屋在人去。每当想起小时候的老屋,就自然的想到儿时的伙伴,想到天天碰面的左邻右舍,想起院子内那棵解馋的枣树,相起摘枣时头顶上的马蜂窝,和被马蜂蛰肿脸的滋味。
仔细想一想,数一数,村子里好多曾经熟悉的人,再无踪影;儿时年轻的长辈,已步履蹒跚;同龄的伙伴,已生华发。悠悠岁月,看似无痕,却荡涤着世间的万物,不断缩短阴阳的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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