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一天,回了老家。
沿袭旧例,家乡现在大多还是一天两顿饭,饭时早,四点左右就吃晚饭。
吃过晚饭,突然想上坡去看能不能拾些地软。印象中,坡上有一片地方长地软。尽管那已是许多年前。
过了河,就开始举着手机拍照。河边的小花小草,埝边的野樱桃花,坡边的山桃花、野杏花,都入得我俗眼。
拍²,拍³,拍了好一会,该上坡啦。路已被荆棘和灌木丛封住,——自打前些年封山育林,人不上坡种地了,坡上自己开发的一小片一小片的地,和路一起都荒了。我凭着记忆,熟稔地找到了那条已几乎看不出来是路的、通往坡顶的路。一路拨开递过来的枝条,躲着荆棘,上得毫不费力。嘿!
不过每走几步,就不由自主掏出手机再拍照片,上拍、下拍、远拍、近拍,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拍。
看到松树一棵棵的大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这已有几年了。坡被烧了,从后晌开始,又烧了整整一夜,把我家的整座坡都过了一遍,树烧死了好多。
最终没追究沾一点点亲、带一点点故的肇事者,以及不作为的相关人员。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于他们有不究之恩,呵呵~!
……
近前突然扑扑楞楞的声响,是鸟翅膀拍击空气的声音。原来是四五只啄木鸟,凑在一起不知道闹哪样,给惊了,四散飞开。
我有点恼,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抓你们,不害你们,你们乖乖的让我看看,再合个影,或者让我一个一个拍单鸟照,难道不好吗?!嘁!
再走没几步,一只大野鸡又大叫着飞开。叫得好像我踩它脚了一样。这是只男的,尾巴很长的翎,很漂亮。
我挺无辜,也挺无奈。它那却还不依不饶了,飞到稍远处还不停地大叫,好像骂我似的!嗬~!你别太过分,先不说我没惹你,就算我吓你一跳了,那你这还吓我一跳呢!更何况,这是我家的坡,你在我坡上,还骂我?!素质啊,啧啧……敢不敢到我跟前来,看我不抽你!
不过一想,大自然嘛,不管谁的林权,鸟兽虫豸其实才是主人。这样一想,我不但不和它计较,还有些歉疚,就差给它道歉啦。
到了我印象中有地软的地方,一片地软都没有。现在这个地方,早不是有潮湿的岩石、青苔的地儿了,都是焦土上覆盖着干黄的松针,那还能有地软!
白跑一趟,有点遗憾,也不遗憾。小遗憾是没有拾到地软,不遗憾的是山坡上挺有意思。此行之乐,已不在于有没有地软了。
突然发现坡上除了野兔和鸟雀的便便,还有几坨像是稍大些的动物的粪便!我确实有些怕怕,我怕有伤人的野兽。再说了,今天这天气,一整天没太阳,现在虽说还早,但林子中已暗了。我赶紧找了根木枝,攥在手里。下山吧。
但我不想原路返回,我想再找找少时的回忆。于是我从另一端下山。
这边树长得都相对修长一些,直一些。在这才真正感觉是在森林中。树下的土质松软得很,踩着绵绵的。这是山的北面,阴坡。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带着小伙伴们在这“打仗”,说这是林海雪原,还曾经一个人在这里的雪林中玩得不亦乐乎。
林中真的很暗了,好在我觉察到这一点时,很快就下到了坡底。坡底倒还亮堂。——阴坡就是这样,大白天,光线都要打个大大的折哩。
别说,现在坡上虽然也还单调、瘠薄,但这走一圈还挺好。即使不算是施施然去,也肯定是欣欣然回。
晚上,像以前一样,枕着山里静谧的暗夜和河里的流水声睡了。
早上天还没大亮,又被鸟声叫醒。“家常”鸟雀和野鸡的叫声里还间或有布谷的叫声,我爱听它“布谷”、“布谷”,浑厚,悠远。
早早上坟回来,去屋后的坡边挖了好多已经不鲜嫩的荠荠菜和戴着露水的白蒿,还有偶尔见到的小蒜(野韭菜)。嗯,美滋滋滴。
东拍西照,还不过瘾,把猫当道具拍一枝椿树的果实,猫还挺配合。也不知道是为我开始理睬它而感动了,还是不敢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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