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个朋友给我说他们要去武汉看樱花,是坐今天下午的高铁。
说起武汉,忽然让我特别想念那个地方,那个我曾经挂职了几个月的城市。
今年的3月,天气忽冷忽热,有时,一夜起来,会让人分不清这个三月到底是春天,还是已经远去多时的冬日? 或许是这略显漫长的冬天吧?路边的花已经开了,樱花也开了,看到这些炫目的樱花,想起多年前的这个季节,也是樱花烂漫,在别人的城市里,我刚刚开始人生的旅途……光阴如梭,到今天,我离开那个城市已经整整18年时间。
有一次,我们几个挂职的朋友相聚的时候,虽然没有人提起武汉,提起挂职时的点点滴滴,可看着彼此已不再年轻的面容,还有那些荒芜的岁月,往日的一幕一情,风风雨雨,就这样清晰起来——不知用怎样的文字来填补这些空白,所以在朋友再次提出来去武汉时,我也想写写这个关于别人城市的文字 。
——要离开武汉的那天,是2001年6月8日,星期五,下午1点39分。久日艳阳高照的武汉市在我们将要离别的时刻,飘起了绵绵细雨。坐在铺满了大理石,到处是古香古色的酒店里,看着细雨斜斜地从窗户玻璃上纷纷落下,一时间,心里竟是一种沉甸甸的痛。
透过倒满了西瓜汁的玻璃杯,我无法看清在座朋友的面孔,在一声又一声的感谢和道别中,我把眼泪一遍遍咽进心里,面对他们,面对就要离开的城市,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起身敬酒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片湿漉漉的祝福的感激——60天的相处,60天的关怀,60天的坦诚,60天的默契……那一刻,说什么也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感觉,说什么都让我脆弱的心情无法承受。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在心碎的诗句中,我努力寻找洒脱,寻找一个不让自己伤心的理由,可是,在最后起身的时候,大家或以茶、以酒、以饮料碰杯祝愿时,我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伤离别的痛楚在那个时候象涨潮的海水一样弥漫了我的全身。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到达武昌火车站时,站台上已经有很或熟悉或陌生的朋友在为我们送行。无言的注视,无言的握别,泪水在那个时候成了站台上唯一定格的风景,挥手再见代表了内心所有的语言。站台,给了所有行人一个此人残忍的回忆。上了火车,我想再看一看这个城市、看一看送行的武汉朋友。可是,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什么也看不清楚。
在我心中,这种离别就是绝别,是痛别,是无可奈何,是别无选择,只能成为今生一个永恒的回忆。尽管相逢若流星一样短暂,却也凄艳、灿烂无比。我深深知道,别人的城市里我只是一个过客,但终因这座城市给了我温暖、给了我关怀、给了我真诚,为此,我深深感激,并依依不舍。 那一瞬间,最后绝别的心痛远大于思念家乡的真诚——这是我吗?这真的是我吗?面对这样的离别,我无法回答自己。心的天平在站台的分别中失去了方向。
也曾归心似箭,也曾梦回家园,可是,离别的启笛声在那样的时候却让我很想留下来,留下来看一看武汉,再和这些朝夕相处,给我安慰、给我鼓励、给我帮助的朋友说起家乡,说起梦想;再回到洪山广场,看灯火阑珊,听音乐喷泉……然而,面对真实的离别,我只能在心里反复地说:把记忆留在武汉,把梦想留在武汉,把我的祝福留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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