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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事件(窗外20)

突发事件(窗外20)

作者: 悦荷心语 | 来源:发表于2024-04-24 15:05 被阅读0次

    寒陌尘搬家之后,紫衣忽然没着没落,虽说她与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但是没搬走的时候,至少可以看得到,每天早上傍晚站在阳台上,端着茶杯默默观瞧。现在搬走了,不会出现了,没什么期望了,紫衣的内心世界,一下子坍塌了。

    没错,紫衣世界里有了安公子,紫衣世界里的安公子还是一棵幼苗,支撑不起紫衣的情感世界。两边父母四个老人极力维护两个孩子之间的热情度,紫衣父母改变了从前对紫衣听之任之的态度,克服种种不适应的困难,住到了紫衣的十九楼。老两口心里原是极不情愿的,毕竟紫衣的城市比老家那边消费高,他们夫妇的退休金,在老家那边绰绰有余,在紫衣这边就稍稍紧张了,毕竟无论到何时、在哪里,经济账都是最现实的。但是,为了这桩婚姻能够顺利走下去,老两口决定暂时牺牲一下,陪伴紫衣走完这一程。

    天慢慢热起来。紫衣父亲借口天热和闺女住在一起不方便,一个人回老家了,临走再三嘱咐紫衣母亲好好和女儿做伴。紫衣因为寒陌尘一家搬走,周围举目无亲,内心空虚寂寞,正需要一个亲人在身边。紫衣奇怪,自己幽居的时候,安公子一家没出现的时候,自己能够忍受空寂之苦,他们出现之后,怎么反倒不能了?可能因为成年之后从来没有经受过家庭的温暖,才能够坚持;经受过家庭的温暖之后,再重新回到一个人,就感觉难受了。

    母亲在身边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活计,只是说几句话,在一起吃几顿饭。因为紫衣在家里工作,母亲怕打扰到她,常常一个人出门去玩,到饭时才回来做饭吃饭,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这天中午,母亲回来,告诉紫衣一件非常轰动的消息,某某小学的一个女老师,被一个女人刺死了。行凶者不躲不藏,不言不语,警车过来后主动上警车走了,扔下一群莫名其妙的“观众”。紫衣心里暗暗纳罕,别看她平时不出门,她对这个学校早就有印象,而且是不好的印象,源于几年前一场文友之间的对话。

    紫衣有一个互踩的博友,男士,在某中学任职,不知道是何岗位。每每博文互踩互评,正常来往,忘记从什么时候从哪篇文章开始来往的。有一天,有人给紫衣发消息,自我介绍说是这位男士的妻子,说这位男士与某某某出轨了。这个某某某就是这个小学的。紫衣觉得不至于如此,诚恳地劝说这位女士,过后心里说这位妻子太敏感了。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紫衣就对这位男士敬而远之,不想引起他妻子的误解。

    但是好奇心常常让她偷偷去看,不仅去看那位男士,还去看他妻子,还有那个被她妻子称为“小三”的离婚女人。这种好奇心保持了好久好久,直到那个平台下架,所有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看来平台虽然下架,但现实中的故事还在继续着,虽然紫衣已经远远站到了岸边。她试图从原平台入手,看看三人的更文,但是什么也找不到了。原来信箱里的邮件,已经被紫衣删掉,当时的想法是,“居然有这种事,看来文字世界和现实世界一样,没有净土!”删掉的后果,是自己想找线索的时候,也找不到了。

    虽然平台上的记录找不到了,但紫衣直觉上眼前发生的案件,涉案人就是当年的那两个女人。紫衣在心里抗拒称呼他们为“文友”,“文友”是一个圣洁的字眼,不该牵扯出这样恶性的事件。又一想总不至于,能写会画的人,往往能够自我疏导,怎么会走出这样极端的路?

    中午紫衣去瑜伽馆上课,一进教室,就听伽友们在议论这件事情。被刺死的这个女人是瑜伽馆的会员,嫌弃自家男人没本事,离了婚带着孩子。和人家男人相好,男人才开始说离婚,后来考虑事业前途犹豫了。这女人恼羞成怒,到人家单位上去闹,影响很坏,男人受到单位上的处分。本来妻子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对这样的婚姻委屈求全了好几年,现在老公丢官弃职,声名扫地,孩子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精神上备受打击……新仇旧恨一起爆发,妻子做了这样极端的事。

    紫衣听了个差不多,问明情的人,这男的究竟哪里好,值得两个女人拼命?伽友说,这男的是某某中学的一个中层干部,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眼看就要提拔副校长了。这下好了,前途没了,妻子没了,情人没了……这就是出轨的代价。昨天下午我去接孩子,听家长们都在说这件事。这件事震动了两个学校。

    “不在一个学校,怎么会勾连在一起?老师们工作那么紧张,并没有太多机会与外界交往。”有人说。这位伽友说,“才开始我也有这个疑问,听他们说,两个人是在系统内一次活动中认识的,后来不知怎么发展成了那种关系。不是一年两年了。”紫衣想起当年男人妻子给她发的信息,说她有他们出轨的证据,他们的情书,在男人的邮箱里。

    在紫衣这里,算是弄明白了事件的原委,但是她不会对别人说她知道的那一部分。说了之后人们自然会询问她的职业。在人群中,紫衣从来不说自己的职业,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因为人们认可的劳动方式,是出卖体力和劳动时间,像她这样自己为自己打工的劳动方式,她们不会理解,往往会悄悄非议,紫衣不想被外人关注。这种心理的根源,或许不是因为别人不理解,而是紫衣对自己的未来不够自信。

    上完课回到家,紫衣给母亲说了自己听到的那一部分消息,也给母亲讲了自己知道的那一部分。对紫衣的叙说,母亲选择了倾听,多听少评价,利于紫衣心结的打开。紫衣的心结,她自以为已经打开了,但是母亲却一无所知,只等时间久了,听她慢慢说。

    紫衣情绪还在激动之中,她忽然想起来,这个被刺死的女人,和她一样在瑜伽老师的会员群里,老师知道不知道这件事?老师什么时候把她从群里删除呢?微信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人没了,还在群里。其实不只微信这样,网络也是这个样子,人世间都是这个样子,身体没了,思想还存在于周围的世界中,慢慢溶入到人类思想的海洋里。身体和思想,结合了,又分离了。

    安公子告诉紫衣,近期任务紧,周末回不来。紫衣说,“哦,知道了。你注意别累着。”安公子说,“你带妈妈去咱们家里看看,别老呆在家里写小说。我让咱爸给你备了那边家里的钥匙,你过去拿就行。”紫衣说,“我今天去瑜伽馆上课,去店里站了站,爸爸把钥匙给我了。”

    紫衣告诉安公子这个事件。安公子说不至于如此,女人思想钻牛角尖了。现在网络发达,无论发生在哪里的事都能很快传播开来,所以好像这种事挺多,其实以前不是没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现在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身边,感到震惊是正常的,不必要焦虑。安公子一番话让紫衣情绪上安稳好多,虽然她只是描述了事件,没有把自己知道的那一部分说出来。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紫衣决定带母亲去别墅那边看一看。从紫衣的小区到山上的别墅有一趟公交车,交通不拥挤的时候顶多有半个小时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相比之下,紫衣住在闹市区,别墅那边比较偏僻。山上好是好,生活上多少有些不方便,只不过紫衣打心眼里喜欢那里,因为安静,既可以安心创作,又可以晒太阳,那种敞亮是楼房没办法比拟的。

    娘儿两个坐公交车到了别墅区,走到东南方向的那栋楼。镂空铁栅栏上,东边一丛红木香,西边一丛黄木香,门边是两架蔷薇。木香已露败相,蔷薇正在盛开。因为没怎么回来住,这些花儿更是开得肆无忌惮。

    紫衣打开门,让母亲进来,轻轻掩上门。母亲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见八角亭子那边,黄木香把枝蔓探进了亭子里。屋门两侧有两棵牡丹花,两米来高,正开着花,花朵不大,一树粉色,一树浅绿色。院子里很干净,看来这段时间马芹过来打扫过。上次大家一起来这里,这个院子还是光秃秃的没啥生意,这次来,就一派晚春初夏景象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母女两个进门来,看见里边空了,打扫得干干净净,从一楼到三楼。马芹练习瑜伽的垫子拿走了。看样子,这是准备添置新家具,安公子没给紫衣说什么,不知道是岳平峰马芹老两口儿给他们添置,还是紫衣和安公子小两口儿自己添置,无论是谁添置,最后都得征求紫衣的意见。安公子让紫衣娘儿两个过来,大概就是想让她们看看该添置什么样的家具。

    一楼客厅里装个七十五寸的大彩电,周围摆一整套红木家具;二楼买个两米宽的大床;三楼暂时做书房,紫衣将来的工作室,等将来有了孩子,孩子大了,就改成他们的卧房。母亲对紫衣说,“这个房子,你们生三个宝宝都能耍得开!”紫衣说,“哪里住得开?得给你和爸爸,还有他爸爸妈妈留下住的地方。”母亲笑着说,“我们也就偶尔住在这儿,多数时候还是来回跑。又不远,坐公交车挺方便的。只准你公公婆婆也是这样打算。我们都是一个孩子,老的只会为你们好,凡事都往好处办。都差不了事。”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远处水库的水面犹如一块绿宝石,周围山石岩岩,绿树红花,暖暖的春风徐来,娘儿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这样的春天,这样的空气,总会让人不知不觉地沉醉。

    2024年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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