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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日在每一年的5月20号,说起来这是一个很巧的数字,但我和爱人无关。
我好像从很小时候开始就不知道这种情感,我的父母未曾给予我,但是我却拥有很美好的回忆,那是来自远山和牛羊,草原和外婆,至少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每天我带着一头羊出去散步,它去草地上吃草,我躺在地上望着天上很深的白云,可以看好几个小时,直到正午的太阳出来开始变得刺眼,我站起来但是发现羊已经走了很远了。冬天的时候外婆给我打着牛奶,新鲜的牛奶在早上挤出来,煮沸之后全进了我的胃,夹杂着奶腥味,欢腾着一天的寒气呼之欲出,整个身体也变得滚热起来。
当我有记事印象开始便是在工厂里干活,也不爱说话,父母把我送到这个地方,吃着廉价的饭菜,起早贪黑的,在14岁的年纪里和一群三四十插科打诨的男人们生活,不知道时间年月,一身用不完的力气,只是知道拼命的干活,和机器打交道,男人们并不和我说话,我能看到他们脸上有狰狞的表情,有满足得意的笑容,有惊异的挑眉,皱纹沟壑层层叠叠,蜡黄的手掌上是深深的掌纹,指甲缝里扣着黑色的陈年脏污,这些我都能看到,嘴唇在抖动,是他们的咆哮,但机器沸腾的声音远大于人声。我在没有羊放的日子,就是和昏暗灯光和冰冷机器过的日子,外面的呼吸是油腻的,没有一点泥土的味道,是钢板和机油混合产生的快要爆炸的气息,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紧张的仿佛像催命的时钟在沉重敲打内心。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年,工资没有给我,全都由老板直接给了父母,我一无所有。
于是我走了。
揣着未满十八的身份证,我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在梦中想着全新的生活,社会的接纳性总是超过我的想象,它接受了不成熟的我,并为我指明了新的路,从这个城市最低最黑暗的小角落我在一步一步前行,想去到光明区。
辗转各地。
没有事做的日子,我一般在六点钟醒过来,然后从一楼爬到三十二楼的楼顶,坐在上面看着脚下的城市,看着迫近的天空,这一点习惯从小就没变,好像在这些呆望中我可以感受到最本质纯粹的孤独感,但别人看来我好像在做什么怪异的事,在楼顶我不知道想什么,但是我可以从六点钟看到十点钟,这四个钟头会经历云破日出,也会看寂静到川流不息,耳朵里充斥着我喜欢的音乐,琢磨一下明天的生活。有时候晚上凌晨一点钟我穿戴整齐,走到江边散步,在江滩上坐着等着鱼肚白,城市的气息在暮色中浓烈起来,吸收了月华的江水也逐渐消弭了凉气,空气中是微微腐朽的酸味,人多起来我就回去了,这是我踏过的印迹。
我不喜欢和人交往,但是我有时走到公交车的起点站,上车后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默默观察上车的每一个人,男女老少表情各不相同,有些戴着耳机沉浸自己的乌托邦,有些打着手机扯着嗓子说话,有些女人提着一手的菜,呆呆望着车厢外,有些小孩歪歪扭扭围在一起讨论什么。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一个人的思维变化可能很有趣,内心精神的波涛汹涌更是令人着迷,不过我也猜不透。
我现实不爱说话,我有几些个网友,也有几个朋友,我每天叽里呱啦给他们发消息,重复说着吃了吗,不停的汇报我的踪迹,我的行为,我不介意他们是否对我的诉说有兴趣,估计是没有的,他们几乎不会怎么回复我,我也不在意。有些主动找我,是找我借钱,也没有什么理由,为什么向我借钱呢,我疑惑但是还是会借,之后人就找不着了,那就算了吧,利益冲突的时候越来越多,别人心里金钱的位置变得很重,我不愿这样,次数多了我也不接触别人了。
我从未真正喜欢过某个人,也没有爱过某个人,我好像没有这种能力,也没有什么人长时间存在过,我会讨好一些女孩子,但是心里并不在意,她们心里也没有我,最后她们终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离开我,我本来应该难过和愤怒,但是我没有,我的内心很平静,仿佛很早就知道是这样,在讨好女孩子这个过程中我可以感受到我活着,有血有肉,卑微的样子让我有情绪的跳动,我喜欢上这种感觉。
我觉得我的一生颠沛流离,我的脑子里没有爱,我一直在考虑如何赚钱,如果用赚钱机器来比喻我自己我还挺高兴,至少我物质生活富足,完全考虑我自己,不会再担心其他人,我可以过得很自在,孤独的时候,我给自己说出去逛街,于是我便出去了,逛完就回来,人越孤独越喜欢做一些矫情的事,草木皆兵,一杯水看过去,也是忧郁的念头。
我搬了几次家,扔了好多东西,在我看来那些东西都是无所谓的无关紧要,只有一个盒子会留着,就是一个普通的纸板黑盒子,时光还在上面捧了灰,里面放的是我冰冷的蓝色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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