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记得那朵花的香 作者:方圆财务
天下着雨,来到这个湘西小镇—新关镇,已经有几日了。这几日里,我还没有见过湘西的太阳。然而,我是极喜欢这样雾雨濛濛的天气的,不热不燥,空气清新湿润,人心也是清新湿润的。
风会记得花的香新关镇的美,美在它青山合围,美在澧水悠悠过,美在它漫山遍野的橘子林,美在绿树掩映的山中人家。这样的美,只属于生活在这片热土上的新关人,而我,就在呆了几日之后的下午,深切地体会到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只是一个对美的欣赏者,深切地体会到“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
风会记得花的香今天下午,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还在悠闲地无休无止地下着,因为我需要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所以就拿了雨伞到大街上的超市里去。第一个超市很冷清,主人是一个小个子中年男人,我挑了两样食品,他放在电子秤上称,然后报了价给我,他的报价超出了我的预计,然而我却不敢质疑,因为不是在自己的故土上,心里不踏实。我出了这家超市,走到第二家超市,第二家超市的主人是一位年少的妇人,很是热情,我用普通话和她交流,选了一些她超市的商品,价格还算是公正。我还有一些商品没有采购齐全,于是就又到了第三家超市,这家超市的主人也是一个胖胖的妇人,很朴实的样子,当她给我介绍完我要的商品价格之后,用很真诚的语气告诉我说:前一段也有一个外地人来买过这个商品,的确质量很过硬的。从这个胖胖的妇人口中说出的“外地人”三个字,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无论我如何地伪装,如何地讲着普通话,我都掩饰不了我是外地人的身份。也或许我不开口说话,我远远地走着,迎面的本地人也能判断出我是一名外地人。因为外地人踏着异乡土地的脚步是那样轻,不带底气;因为外地人的眼神流露着陌生,不自信;因为外地人身上散发的那种气质总有些异地的味道。
风会记得花的香我没有在第三家超市里采购我需要的商品,因为感觉自己就像被火眼金睛的孙悟空识破了真容一样,有些扫兴。走出超市大门,雨下的比先前更大了些,我撑开伞,看着脚下的雨水纵横流淌,心内有些忧伤,有些想念我千里之外的家。我的家,我的城,我的土地,我的天空,我的熟悉亲切的乡亲还有乡音,那里才是我踏实心安的所在。
风会记得花的香之前我看到过微友的一句话:“既然古诗人有那么多背井离乡的愁绪,又为什么要离开家园?”我想告诉微友:离开家园是生活的多元化,背井离乡的愁绪是情不自已。那一种离愁别绪就像此时此刻扯起的漫天水雾,迷濛了远山,迷濛了依山而行的河流,迷濛了高低错落的建筑,迷濛了一颗离人的心。不由得想起了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风会记得花的香回到寓所,接到我香港一个客户的电话。和这个客户初相识的时候,她刚从香港那边过来我的城市,坐在我的办公室里和我谈合作。她虽然身经百战,驰骋商场,谈吐优雅,然而,在我的办公室里,她矜持着,不像本地客户一样随便。我从她的矜持里读出了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她初踏进一座陌生的城市,这个城市的阳光,空气,一草一木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这个城市虽然很大,很美,有很多人,但她却会感受到一种切切实实的茫然。我和她坐着,聊着,我感受着她从异地带过来的气息,我觉得她的气息让我耳目一新,仿若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我体味着她内心的情怯,我用十二分的热情和她相处,试图让她感受到温暖,我想让她把我这里当做她的家。后来,我和我的客户成了业务上的伙伴,生活中情投意合的朋友。
风会记得花的香香港的客户朋友,在电话中告诉我说,给我寄了一套日本作家江本胜的图书《水知道》,这本图书告诉大家“水能听,水能看,水知道生命的答案”。
放下电话,我站在寓所的窗前,看见风拂过开在窗前的那朵白玉兰,想来这世间有一种美,是惬意的相逢,就像风遇上白玉兰,就像飘飘悠悠的一朵云遇上青色的山恋,虽然无言,却是懂得,因为风会记得白玉兰的香,云会记得青山的绿。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客户朋友会记得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我,了解我能读懂《水知道》,因为我们聊过:花能听,花能看,花知道生命的答案。
风会记得花的香“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看见窗外的白玉兰花在对着我微笑。忽然地,我没有了身为异客的怅惘,忽然地,就非常感谢这一场漂泊,忽然地,觉得新关镇这无休止的雨也能听,也能看,也知道生命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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