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看到结尾才发现,前文提到的法国协和广场方尖碑,正是商博良联络促成的。
1828年,商博良带领一支13人的考察团来到了埃及,这里他们疯狂的抄录铭文、临摹壁画,也搜集了大量古物,正是他特别中意卢克索神庙的两个方尖碑,写信给法国驻埃及领事,敦请他游说法国政府选择这座方尖碑,8年后,这座保存完好、精美绝伦的方尖碑竖立在了法国协和广场上。
商博良在埃及的考察短暂而有限,他见到了那些存在于遗迹上的古老文字,而那些文字对他来说几乎是敞开的,他为古老辉煌的古埃及文明所震撼,更有太多太多想记录的东西。他和考察团成员们几乎是在疯狂的工作,走访遗迹,抄录铭文,而他由于身体的原因,甚至经常被抬到遗迹中的。
也许,遗迹本身就是对后人的馈赠。从拿破仑一世出征埃及到商博良考察埃及,这中间的几十年,很多遗迹就已经损毁,而从商博良之行到现在的二百年间,随着探险家的掠夺、观光客的破坏、国民经济的发展,遗迹又会损毁多少呢。即便那些古文物被带到了发达世界,又一定安全么?1830年,欧洲数国爆发革命,法国也不例外。7月,数千武装平民冲进卢浮宫,从商博良的埃及文物馆中偷走了许多的小雕像、护身符、纸莎草纸文献和金银宝石制品,这些遭窃文物从此再未现身。
不免又想到ISIS对古代遗迹的破坏,美索不达米亚,这是我去了大英才开始记住的名字,两河文明、亚述王朝,那些巨大的人首翼牛像,那些精美的浮雕,时间、极端、贪婪、无知……都会让历史断裂在时间里,见到是缘,见不到也只有遗憾。
所以,也许商博良拖着病体疯狂抄录铭文、翻译铭文的时候,他所遗憾的,是给他的时间太少了吧,他刚刚开启了古埃及文明的大门,有那么多那么多要做的事情,编写古埃及文法书、翻译亲自带回来的第一手象形文字、建设卢浮宫的古埃及文物馆、在法兰西学院开设课程……然而从埃及返回巴黎仅两年后,他因病去世,葬于巴黎城外的佩勒拉雪兹公墓。
古埃及文明早已断裂,但在神庙、遗迹上的雕刻,大量的纸莎草纸文献,甚至写有文字的陶片、石块依然保留的数千年,重被现代文明重新拾起。历史得以流传,得益于古埃及干燥的气候和古埃及人对书写的态度,书吏被视为地位最崇高之人,法老王亦属书吏的一员。三千年一份文献中这样的写道,“那些书吏和贤人,虽然他们已远逝,虽然他们已走完人生,而全遭遗忘,但从诸神的时代结束,新的时代继之而起以来,他们的名字就永世长存。”“他们留给人的会议和他们所创造的东西,何等美好,且更鼓如斯!要立志做书吏!将此铭记于心,然后你就会和他们一样流芳百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