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作家茹志鹃写的《从王安忆说起》中的一段文字,她说当年王安忆下乡插队,给家里写信,发现她描写的下乡生活非常细腻,有很好的表达能力,不是当作家的母亲专门培养,是母亲从她的书信中发现她的写作能力的。
好亲切的写信时代!
我是很怀念纸质通信时代的。
那个时候读中师,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去操场边上校长的小院子里去取信。有自己的信非常高兴,分发完信件,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拆开来,仔仔细细的读。
读信感受不一,有时是得知同学的消息很欣慰,有时是感动到肆意流泪。
和初中同学zl的信件写得最长,有一次,她给我写了17页,看得我泪流满面。
后来工作后,和异地的同学有过十年通信之约,中间停顿过,后来又联系上,再后来有了座机,有了手机,短信联系,越是通讯工具先进,联系反倒少了。
通信十年的约定未能达成。
感觉,书信仿佛是静谧浪漫的清净世界,而俗世的事情太多,难以再回到书信的状态了。
如今,再寄书信会遭人嘲笑“老土”,除了银行卡需要邮寄,哪里还有寄书信的人?
其实,我一直喜欢这样的“老土”。
某一年元旦,已经很少有写信的人了,我忽然兴致大发,分别给三个同学写了长长的信,期待看到大家的回信。
您猜怎么着?一封回信也没收到。
一位同学用短信回复,字短情长;一位打了个电话,互诉衷肠;一个同学沉默,此时无声胜有声。
书信于今天而言,简直成了笑话。我喜欢笔在纸上写字的声音,感觉那是真实的、走心的、有情感的,尤其是看到熟悉的字体,即便是无关内容,都是“见字如面”的温暖。
一来一去的信中,增强了情感,增长了理解力,揣度回信,权衡用词,锻炼了自己的书写能力和写作能力。
美观的字体,情真意切的文字,那都是字字斟酌,写到洁白的信纸上去的。某种情况下,那是心声,是“心电图”般的曲折跳动。
写信,像在月光里行走,有意境,心沉静,四周清净,特别适合表述感情,像是初恋。
说话聊天打电话,更有太阳下的热烈,直白,澄明,更像热恋。
若是如今还这样用书信表达的话,说不定会出现更多的王安忆呢!
如今,再也少有人写纸质信了。纵然再有人喜欢,这东西也是有来有去的,如果是来而不去,就像没有对方的乒乓球,无法进行。
短信,无法说很长的内容,什么都是简明扼要,什么都是短平快,比拍电报稍微长一点,连感情的表达都是直白到缺乏美感,无法再做到细腻、含蓄、绵长。
现在变成了微信。感觉微信打字麻烦的时候,就会通微信电话,总体来说,以前用来手写的,全都变成了嘴说的。
那些非常含蓄唯美的文字,或许很难出现在口头上。有些书面化的词句,必须是要通过文字来表达,若口头的表达,会酸倒对方的大牙。而那种含蓄,就会被理解成不会明明白白讲话,绵长呢,就是啰嗦。
总之,e时代,什么都是“叮咚”就到。
重新想起信件,忽然有一睹为快的念头,可惜的是,以前的信件如今留存得很少,就连“见字如面”也成了奢望。
不是不写回忆录,书信札记就没了意义。在某个温暖的午后,一杯淡淡的清茶,一封发黄的旧信,都是中年人闲暇时最美的时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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