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长江岸,灯火通明。斑点星光映入江中,映衬着一方水土。陡峭不平的石壁插入天空,惊人的巨浪拍打着江岸,卷起千堆雪似的层层浪花。这里,名为赤壁。
长江北岸,练兵场上,只一人站立。他,身未着甲,头未顶盔。大战在即,竟着金冠缕衣。风的轻吟,浪的奏鸣,似是在相应他心中胜利的号角。他自以为胜券在握。但他没觉察到的是,夜空的深处似乎有着什么即将呈现。整夜,帐中,把酒言欢,无不乐极。
长江南岸,军中帐,点点灯光透出。酥油灯旁,一人伫立,他,虽正值年轻气盛之年,却已白了少年头。眼眸中泛起寒月般的愁思,眉头微皱。时而望月沉思,时而伏案疾书。
窗外,东风四起,月无缺。拨开帷帘,缓步而出,遥望北岸,心中的压抑,无法言说。他心头一热,喷出一口鲜血,本就苍白的脸色愈显苍白,心底油然而生的无力,渐渐散步全身。那鲜血的殷虹染上了灰暗的天空,红得妖异。隐隐的,夜空的深处,似有妖星闪耀着妖异的红光。
这时,一封书信,解开了他的心结,风吹起信纸的残片,拼凑成的精囊妙计:火攻,借东风。他随即眉目舒展,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笑声乘着风,渐渐消散。抬头向东望去,江上一层雾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对岸。江上月隐没在云雾中,不见踪影。只依稀识得几点星光,似在为他指引方向。江水依旧翻滚着,似乎不知大战在即。
长江东岸,山顶,八卦台上浮现出一道身影,羽扇纶巾,笑谈间透着几分清新脱俗,羽扇招摇,旌旗飘摆,引动妖星闪耀,天上雷声阵阵,隐约浮现的云影,转瞬又飘散如烟。风,也渐渐换了方向,直奔向北。天现异象,山川巨震,江河沸腾起来,奏出一曲震撼人心的交响乐,似在庆贺他的成功。他只身伫立在崖边,任凭东风袭面,长发飘飘。嘴角流露的点点笑意,轻轻地,在他的脸庞上荡漾开来。营中人,一夜未眠。
次日,艳阳天,残阳如血。长江岸边,火光通天,那火以风卷残云之势奔向北方,那些前不久还沉浸在必胜的幻想中的人慌了,四处逃窜,大声呼喊,已然无抵抗之力。这时狼烟四起,杀声滔天,战鼓声震耳欲聋。冲杀声、呐喊声、号叫声瞬间淹没了整个赤壁。大战的帷幕就此拉开。
渐渐地,天地间的一切都趋于平静。江水不再翻滚,只是缓缓的流着。天边的残阳也不再娇艳,愈发显得昏暗,仿佛失去了生气。浓密的乌云遮蔽了天空,豆大的雨滴从空中落下,似是要浇灭肆虐在赤壁的战火。到这时候,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他,一世卧龙,踏足山顶,放眼望向整个赤壁,顿时心生豪迈,仰天长啸。那啸声,直冲入九霄云外。
他,一世枭雄,曾以少胜多大败袁绍,在官渡一战成名,如今却被在他心中如同草寇莽夫一般的人打败。他的骄傲,在这一刻,尽数破碎。
胜者王,败者寇。
此时,大战也已落下帷幕。只是千古芳华,一夜逝尽。卫国之心,万千不灭。
梦醒,才觉只是场梦,实是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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