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保定府东南方向有一个高阳县,北靠华北明珠白洋淀,西与清苑毗邻,南与蠡县接壤,东与河间相接,相传这里曾是三皇五帝之一的颛顼帝初封之地。
在高阳县城外二十里有一个小镇叫蒲口镇,地方不大,但是很有名气,究其原因是因为小镇有个特别厉害的郎中,名叫张季游。
张家世代学医,在蒲口镇算得上大户人家,张家兄弟四个,按照伯仲叔季起的名,张季游排行老三,因而小镇上的人都喜欢叫他一声三叔。
人们叫他三叔,并非是因为年纪大,而是张家兄弟辈分高,在这一带也颇有威望,如此才尊称一声三叔。
张季游自幼聪明好学,不到十岁就熟背《神农本草经》和《伤寒杂病论》,到了十二岁,便将父亲为病人诊断的医术学会,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很多疑难杂症到了他手中,总是药到病除,一时间成了这个小镇上远近闻名的郎中,风头彻底盖过了父亲。
自从张季游出名以后,外出出诊的活也越来越多,哪家有个头疼脑热,都喜欢请他出手诊治,因此经常游走于周边各个县镇。
这一天,南边的蠡县有一个周员外,他派了管家周福过来请张季游去治病,说是家里的二夫人难产,稳婆去了也束手无策,眼下只能打破常规习俗,请郎中去看一番再做定断。
正所谓:“医者仁心, 悬壶济世!”
张季游见状,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待收拾好治病所需的工具后,便随周管家一起出发了,两个人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周府。
从蒲口镇到蠡县有三十多里路,两个人走了半个时辰也才走了一半路程。这个时候天色突然阴暗,瞬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哎呀,下了这么大的雨,这可如何是好?”张季游眉头一皱说道。
这一下雨,路上全是泥坑,而且这一趟要走山路,因此十分危险。
这个时候周福说道:“再往前走几步,那里有一家客栈,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赶路吧。”
“可二夫人她……”张季游担心二夫人要生了,万一没赶过去,闹出人命可就糟了。
“三叔,实话跟您说了吧,其实不是二夫人难产,是小姐她,她……”周福不好意思地说道。
“周小姐?她怎么了?”张季游连忙追问道。
“周小姐未婚先孕,老爷想请您开一个堕胎方子,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外面人给听见了,到时候小姐的声誉可就毁了。”周福低声说道。
“未婚先孕?这,这……”张季游瞪大了眼睛,这种事若是说出去,恐怕周家的脊梁骨都被人戳断了。
两个人说话间就到了客栈门口,张季游抬头看了一眼,客栈的名字叫做“迎客来”。
“二位爷,外面下着雨呢,快里面请!”客栈门口的小二看见有客人,急忙喊了一句。
张季游和周福相互看了一眼,随即抬脚走了进去。进了门以后,就看见了客栈老板,对方是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眼里透着光,显出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老板,快上一些酒菜。”周福朝老板喊了一声,准备好好招待一下张郎中。来之前,周员外就交代过了,务必不能怠慢了张郎中。
这件事关乎到周家的声誉,万一走漏了风声,谁家还愿意娶周小姐做媳妇呢?
“好嘞,二位请稍等!”老板应了一声,随即打招呼说道:“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三叔这是要去哪给人治病呢?”
“我……”张季游刚要说话,却见对面的周管家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张季游随即改口说道:“周夫人偶然风寒,我走到半路,就遇上大雨了。”
客栈老板叫李四光,他接过伙计递过来两壶酒走了过来,他经营这家客栈有些年头了,对往来的客人都熟悉。
“张郎中,上次我腰疼,还多亏了你给开的药方,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两壶酒我请了。”李四光说着,在桌子一边坐了下来。
“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张季游笑了笑,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眼下有好酒和,他自然是乐意的。
俗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什么意思。”
张季游一听还有免费的酒喝,自然是没有拒绝。
李四光给三人面前的碗都倒上了,然后举起一碗说道:“来,我敬你们。”
“李老板,今日为何如此雅兴?”张季游笑问道。
李四光几杯酒下肚后,有些醉醺醺地说道:“我跟你们说,我要娶媳妇了,我要娶媳妇了……”
“哦?李老板娶得是哪家姑娘?”张季游好奇地问道。
李四光又灌了一口酒,眼睛却向对面的周福瞟了一眼,然后摆手道:“不能说,现在不能说,时机未到,我不能说。”
张季游笑了笑,既然对方不说,他也不好勉强,于是三人各自倒了一碗,接着痛饮了起来。
等到酒过三巡之后,李四光率先醉倒在了桌上,张季游喊了几声,对方没有半点。
“哈哈哈,想不到客栈老板只有这点酒量,来,我们接着喝。”张季游举起面前的酒碗,继续喝了起来。
周福也是海量,他今天喝得痛快,与张季游将碗中酒全部喝完后,两人才摇摇晃晃回到各自的房间之中。
就在两人进到房间之后,刚刚还趴在酒桌上的李四光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向二楼的房间看了一眼,嘴角处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大雨下了一整晚没停,张季游喝了不少酒,回到了房间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雨停了,听见客栈院子里的公鸡打鸣,他才慢慢醒了过来。
张季游想起昨天的事情,他收拾好工具,便来到隔壁周福的房间,喊了几声没人答应,他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奇怪,人哪去了?”张季游嘀咕了一声,见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走过去摸了摸,被子已经没有了温度,看来离去有些时间了。
这个时候,客栈老板李四光走过来问道:“张郎中是准备启程吗?”
张季游看见老板,随即便问道:“李老板,你可知昨日与我一起的兄弟去了哪里?为何房间没有人呢?”
李四光见对方问起周福,他眼神一闪,紧接着说道:“哦,你说那位兄弟啊,今天一早就走了,他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房钱已经结了,因为家中有事,所以提前走了,本来准备将你带到周员外府上再回家的,奈何家中事情急迫,所以只能请你自行前去了。”
张季游听说周福先离去了,他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周小姐的事情还是先解决为好,免得周员外等急了。
想到这里,于是他向老板告辞道:“等我回来时,再与李老板痛饮一杯!”
他说完刚转身要走,却被李老板叫住道:“张郎中,这次去周府可得小心些,莫要着了别人的道。”
张季游不知道对方说什么,他笑道:“我就是一个郎中,只会行医救人,哪里会有人害我。”
“张郎中可要记得这番话,否则凶险未知啊。”李四光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张季游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感到十分奇怪,对方突然跟自己说这番话,到底意欲何为呢?
医者和佛家一样,修的是心,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害人之心必下十八层地狱。”
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便拱手道:“李老板,告辞!”
李四光看着对方走远后,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小声嘀咕道:“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张季游自客栈出门后又往东南方向走了半天路程,这才到达周员外府上,在与周员外简单沟通后,便知道了一些来龙去脉。
原来周家是书香世家,几代人都在朝为官,而周员外的女儿周萍却与一个商人私会。
这件事被周员外知道后,便觉得两人门不当户不对,硬生生地拆散了两人。如今周萍被关在房间里面,不能出门半步,本以为时间一长,两个人也就放弃了。
可是没想到,周萍却被查出怀有身孕,这件事被周员外知晓后,气得七窍生烟。
且不说对方只是一个商人,与周家的身份地位有着天壤之别,但说周萍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出去,恐怕周家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
张季游听了以后说道:“快让我去看看周小姐。”
到了周小姐闺房后,周员外屏退了所有丫鬟,然后再次郑重嘱咐道:“张郎中,这次就拜托你了。”
张季游点了点头,随即就给周小姐把脉,过了一会,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的神色。
周员外见状,连忙问道:“张郎中,这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留。”
张季游刚要开口,却见对面的周萍眼中闪过乞求的目光。他好像看出对方似乎有难言之隐,于是话锋一转说道:“周员外,还请你出去一下,关于小姐的病情,还有一些私密的问题。”
周员外点了点头,他作为父亲,留在房间里的确不合适,传出去有辱家风。临走前他嘱托道:“有劳张郎中了,我周家不会亏待您的。”
看着周员外走出去,张季游看向床上的周小姐说道:“周小姐,你并没有怀孕!”
周萍大吃一惊,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他早就听说过张家医术的高明,自己的那点把戏肯定瞒不了对方。
“三叔,实话不瞒您,我确实没有怀孕,可这样做,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周萍儿哭着说道。
“哎,果然如此!”张季游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通过刚刚的把脉,张季游便已经诊断出来,如果周小姐是怀孕的人,一般脉象会表现为滑脉,而滑脉可以描述为应指圆滑,往来流利,如盘走珠。
可周小姐脉象咋一看是怀了身孕,其实是服用了益母草这种药物,造成了一种假怀孕的迹象。
也许一般的郎中难以诊断,可张季游却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这种先例,因此一眼便识破。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周小姐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的。
“三叔,还请您帮我瞒过父亲,否则他不会让我和他在一起的。”周萍儿恳求道。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张季游点点头答应了,他不能狠心拆散这一对有情人。
随后他出了房间,对周员外说道:“周员外,周小姐的身子虚弱,堕胎之后恐怕再难怀上,所以这……”
“真是冤孽啊……”周员外听到这句话,拍着大腿气愤的说道:“你们给我看紧了,没有我允许,不得让她出去半步!”
周员外已经想好了,既然孩子要保住,那这个消息就得封锁,只要现在把周萍儿看紧,把对方嫁出去,说不定可以瞒天过海,总比嫁给一个商人要好。
在那个时候,分为士、农、工、商四个阶级,因此周家才会看不上商人。
张季游作为医者,在他眼里,人人生而平等,故此听了周小姐的遭遇,才愿意出手相助。
临走前,张季游拱手向周员外说道:“感谢员外信任,我这就告辞了,待周管家回来后,还劳烦员外帮我向其道谢,来的路上他请我吃酒,还付了房钱。”
张季游刚说完,周员外才想起来,随即说道:“对了,我正想问你,那日我差他请你,却见他一直没回来,不知这中途发生了何事?”
“那客栈老板说,周管家付了房钱,因他家中有事回家去了,难道员外不知?”张季游疑惑道。
“回家?周管家自幼父母双亡,是我从路边捡回来的,他哪里来的家?莫不是背着我跑了?”周员外说道。
张季游眉头一皱,看着周员外着急的模样,他出言安慰了几句。这毕竟是周府的家事,他也不好过问许多,于是寒暄几句后,就背上药箱,再次向对方告别后,出了周府。
他从周府离开,已经是下午未时,如果不加紧赶路,恐怕今日便要露宿街头了。好在他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成功的赶到了来时的那家客栈。
此时老板不在柜前,张季游便让小二开了一间房,随后将工具放在了房间里。他下楼时还没有看见老板,便随口问道:“你们老板呢?”
“老板在后院呢!”小二应了一声就跑去忙活了。
“这么晚去后院做什么?”张季游嘀咕了一句,向后院走去,耳边听见锄地的声音。
他慢慢来到后院,走到李四光的身后,只见对方拿着锄头在马厩里挖着什么?
“李老板,您在挖什么呢?”张季游冲着马厩里的李四光喊道。
李四光听见有人喊自己,当即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发现是张季游,解释说道:“原来是张郎中啊,你这怎么来了,刚刚吓了我一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老板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张季游笑说道。
“张郎中莫开玩笑了,我一个开客栈的生意人,整天都在这客栈呆着,能做什么亏心事呢?”李四光有些紧张的说道。
张季游见对方脸色一沉,似乎当真了,于是略带歉意地说道:“是在下惊吓到老板了,这里陪个不是了!来,今日我请你喝酒,我们边喝边聊。”
李四光见张季游走开,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泥土,然后用锄头扒拉了几下,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干草掩盖了起来。
“张郎中,你且稍等,我炒两个菜马上就过来。”李四光喊了一声。
张季游回到客栈坐下后,向小二要了一坛子好酒。这时候,李四光从后面马厩里走了出来。
“李老板是不是在地底下藏了什么宝贝啊?张季游打趣道。
李四光闻言眉头一皱,眼神瞟了一眼对面的张季游,随即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宝贝,不过是前几日下午,马厩里被冲出了一个大坑,我将填起来,以免崴了他人的脚罢了。”
“原来如此,李老板真是有心了。”张季游笑了一声道。
“张郎中这趟去周府,可见到什么新鲜事?”李四光走过来坐下后开口问道。
“我只懂治病救人,两耳不闻窗外事,来,不说这个了,咱们喝酒。”张季游说完,便倒了一碗酒喝了起来。
两人喝到中途时,店里突然来了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头,浑身看上去脏兮兮的,而且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周围的客人见到后都躲得远远地,捂着鼻子生怕靠近对方。这一幕也被正在喝酒的李四光看到了,他喊了一声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把他给我赶出去!”
张季游眉头一皱,伸手打断道:“慢着,这人我认识,不妨请他过来喝杯酒驱驱寒吧。”
张季游是客人,既然说话了,李四光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担心影响其他客人,便让小二带着乞丐去后院洗漱了一下。
张季游解释道:“这人叫常老五,他是从云南那边逃难来的。”
“云南?听说那里瘟疫闹得厉害,很多百姓都流离失所,看来这个常老五也是一个苦命人啊。”李四光感慨了一句。
“常老五一家老小全都被瘟疫害死了,他若不是碰到我,恐怕也命不久矣!”张季游说道。
“哦?这么说来,张郎中已有办法医治那疫病?”李四光好奇的问道。
“没错,我提炼了千余种药材,总算找到了消除疫情的药方,准备三日后就去一趟云南。”张季游说道。
“噗通!”这个时候,那乞丐换洗回来,听到张季游的一番话,一下跪倒在地说道:“多谢张郎中,您的大恩大德,云南的百姓不会忘了你的。”
“老五叔快快请起,我身为医者,祛病救灾是应该的,我想任何一个医者都有这样一颗仁心。”张季游连忙扶起对方。
“哎,老朽也是无用,若不是张郎中相救,我早就成了一堆黄土了。”常老五感慨道。
“不说这些了,老五叔来一起喝些。”张季游邀请道。
“既然张郎中有人作陪,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奉陪了,”李四光板着脸说道。
张季游见对方突然变得如此脸色,却也不以为然,随即回道:“老板请自便吧!”
“哼!”李四光冷哼一声,狠狠的看了一眼张季游与常老五后,然后起身离开了。
待李四光离开后,张季游让小二再添了副碗筷,然后又切了两斤羊肉,与常老五边吃边喝起来。
常老五见对方如此热情,当下也没有客气,抱着酒坛子就喝了一大口,然后抓起几块羊肉就塞进了嘴里,直到打了个饱嗝,这才停了下来。
“老五叔,您吃饱了吗?若是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吧,在下也准备上楼休息去了。”张季游说道。
常老五听完,用手抠了抠牙齿,然后将一块碎肉弹出后,这才凑在张季游耳边小声说道:“张郎中,你是个好人,我不忍你受害,你今夜睡觉时切记不要睡沉了,最好是躺在床底下,这家客栈有问题!”
张季游听完一脸疑惑,随即问道:“我在此处住宿过多回,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老五叔何处此言?”
常老五说道:“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骗你的,你若信我,一定要按我说的做。”
张季游笑了笑,显然并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里,他在这客栈住过很多回了,从未出现过问题。像必是客栈老板不愿和他同桌吃酒,这才故意诋毁。
张季游与对方说了几句后,就上楼睡觉去了。
到了半夜,他嘴里干渴的很,于是便起床准备倒点水喝,可当他来到桌前时,却见门外一道黑影极速闪过。
他心中一惊,急忙揉了揉眼睛,跑去将房间门打开,可门外并没有任何动静。
“咋回事,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张季游嘀咕了一声,就在他准备关门时,鼻间却闻到一股泥腥味。
张季游仔细闻了闻,这泥腥味离他很近,味道越来越浓,看来刚刚确实有人从房间外面走过。
张季游将房间门轻轻关上,脑子里回想起常老五所说的话,他浑身一震,身子也不禁瑟瑟发抖了起来。
紧接着,他来到床边,将枕头置于床中间,然后用被子盖上,装作睡在床上的样子,而他将一把银针攥在手里,然后躲在了床底下。
过了一会儿,房间外传来了动静,一把尖刀从外面伸了进来,慢慢的就将木栓给顶开了,随即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在离床只有三步远的时候,这黑衣人突然暴起,直接冲到床上,手中尖刀不停的往下刺,待刺了十几下之后,只听这黑衣人大叫一声:“不好!上当了!”
黑衣人说完就要跑出房间,可张季游哪里肯让他逃脱,一根银针扎在对方腿上,紧接着从床底爬了出来,一把就将对方扑倒在地。
要知道张季游可是一个郎中,他这一针扎在了黑衣人腿部的穴位上,瞬间整个一条腿就失去了知觉。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几回合下来,张季游便占据了上风,紧接着又一阵扎在对方胸口,对方便难以动弹。
确认对方无法逃脱后,张季游将屋内蜡烛点亮,然后走到那黑衣人面前说道:“李老板,别来无恙吧!”
他冷笑一声,随即一把扯下了对方脸上的黑布。
“你怎么知道是我?”李四光一脸吃惊的问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府管家无故消失,想必就是被你所害。”张季游冷声说道。
“你胡说,你诬陷我,血口喷人!”李四光反驳道。
“你认识周萍儿吗?”张季游看着对方的眼睛质问道。
李四光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有些闪躲,显然他是认识周萍儿的。
“我已经见过周萍儿了,你知道她为了和你在一起都付出了什么?可你又做了什么?”张季又怒斥道。
“萍儿,她,她怎么了?”李四光激动的问道。
张季游随即将周萍儿假装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对方听了以后泪流满面道:“萍儿,我对不起你啊!”
原来李四光和周萍儿本是一对恋人,可两个人在一起却遭周员外反对。那周员外将女儿关在家里,并让周福告诉李四光,周萍儿马上就要嫁人了,让他死了这条心。
周萍儿没有出来见他,这让李四光以为自己被骗了,于是便对周家记恨在心。
那一天,李四光看见周福和张季游来住宿,刚见面他就认出了周福。可能他这些年开客栈,容颜变化大,那周福并没有认出他来。
到了晚上,李四光为了泄心头之恨,便下毒杀害了周福。然后将尸体藏在床底,到了早上,他看见张季游进了房间,心里担心对方发现尸体,便急忙跟上去,还撒了一个谎,说周福因急事先回家了。
张季游从周员外那里听说周福打小就是孤儿,心里就知道李四光撒了谎,与周小姐的交谈中,他也猜出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在回客栈的路上,他刚好遇见常老五,于是与对方商量,两人一起演出戏查出真相。
回到客栈以后,张季游发现李四光在后院的马厩那里鬼鬼祟祟的挖什么,他猜测那地方可能就是埋藏周福尸体的地方。
为了一探究竟,他偷偷放了一个信号给门口的常老五,对方会意之后,扮成臭烘烘的乞丐,然后借洗漱的机会去了后院马厩那里。
常老五果然在马厩那里发现了周福的尸体,于是在喝酒的时候提醒张季游晚上千万要小心。
李四光得知这一切后,心里后悔不已,如今他已经走错路,杀人偿命,回不了头了。
“唉,你们如此相爱,又为何缺少对她的信任呢?”张季游叹了一口气道。
李四光很是懊悔,突然他抬起头来,一脸恶狠狠的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你死了,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如此一来,我还能和萍儿在一起。”
“别在执迷不悟了!”张季游看着对方说道。
“如果你觉得把我抓住了你就安全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来人,给我杀了他!”他朝外面大吼一声,就等人冲杀进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未见有人进来。
“你是在叫他们吗?”门外,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四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扔了进来,而紧跟其后的正是晚上与张季游喝酒的常老五和一帮官差。
“带走!”领头的官差一声令下,便冲上来几个人押住李四光,随后众人来到客栈的后院,在马厩那里挖出了周福的尸体。
在县衙公堂上,面对铁证如山,客栈老板李四光如实交代了罪行,最终被判了秋后问斩。李四光被押入大牢时,看着人群中一道熟悉的倩影,他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三日后,张季游准备出发去云南,他抬头看了一眼“迎客来”客栈,这里的老板不在了,如今变得门口罗雀。
直到两个月后,张季游解决了云南的瘟疫再次回到蒲口镇,他发现原来那家客栈已经改名了,现在叫做平安客栈。
据说接手客栈老板是一个女人,她待人和善,自从她接手这里后,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