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成长时期所在的地方,承载着童稚和欢乐。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家乡,而且很难再回去。
我们所说的回不去了,一般是指生活环境、记忆或者宗族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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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季节,今年小麦大丰收,是值得喜悦的事情。感谢现代社会的发展,各种农具机械解放了劳动力,减少了繁杂劳累的劳作流程。
绕是如此,王先生还是要每天下午回老家帮忙,前后好几天。其中有一天带着我和娃娃们都回去了。
我们回去并不能帮忙,甚至因为带着孩子,还有可能拖后腿。王先生主要是想让孩子们去看看,那个他生长的地方。
老家的路修的很好,村上也都修建有活动广场,房屋外墙涂着美丽的风景画,或宣传标语。整体观感不错。
但是因为地处偏远(相较于县城),没有就业机会,年轻人大都离了家。所以目前村子里很多户人家都是空房子,连田地都租赁给别人了。
公公坚持每年种一季麦子,所以王先生每年收麦时回老家一次,其他时候没回过。
现在孩子们生长在县城,以后回老家的次数只会更少。
收麦子的时候,地里留有齐整整的麦茬子。桐宝问那是什么,我告诉他:“是麦茬”。
桐宝大概理解成了“麦茶”,认真地问我:“这可以泡茶喝,是吧”?
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在乡下学校,那时候还不曾去过县城,不知道县城是什么样的。
我曾听老师说起他们去县城进修学习的经历,“嘲笑”过城里孩子不知道镰刀长什么样,不知道大米是怎么长出来的……那时候我还觉得奇怪,镰刀和农作物不是很常见的东西吗?
后来长大进了城,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原来我们都是坐井观天的青蛙。
直到二十多年后,我的孩子也不认识农具和农作物了,我们的记忆和下一代的记忆是断裂的。
如今就算老家房屋再好,我们基本也是不会回去了。一是生活环境,二是发展需求,从农村走到县城的我们,希望孩子走向更远的地方。
(2)
关于新时代年轻人,我和王先生没有家庭宗族的依赖感。而我与公公关于孩子宗族根源的问题有过两次思想碰撞。
第一是关于孩子姓名。
桐宝出生前,我们早早就起好了名字,公公也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当时他没说),还拿出家谱给我们看,告诉我们孩子是什么辈分的。
可能因为当时王先生抵触那些东西,公公生气了然后就没再提娃名字的事。我是后来听侄女说爷爷给弟弟起了名字,叫什么什么,那个名字里带辈分的字。
后来二宝出生,公公要求孩子叫什么名字,正是当初打算给桐宝用的那个。
说实话那个名字并不好听,王先生也觉得我起的名字更好,所以他跟公公说我们自己定好了。
公公依然想让叫那个名字,他说两个孩子,总得有一个名字带上辈分吧。
最后还是用的我起的名字,公公知道后,嘟囔了一句:“到底还是没带辈分,俩娃都不带”。
我不太懂入家谱的事情,不过早些年孩子起名字确实都带辈分那个字了,包括我和王先生的名字里都有。但是这些年人们思想开放许多,孩子们的名字都是怎么好听怎么来了。
第二是关于老家认亲。
王先生一家很早就从农村走出来了,因为一些历史原因也给老家同族人断了亲。
所以从我嫁过来开始,我没有见过老王家的任何亲人,只有婆婆娘家的亲戚。以前我不清楚情况,王先生告诉我老家没有亲人。
年前王先生的二伯去世(是公公的亲哥哥),公公要求我们带着孩子回去奔丧。婆婆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公公婆婆大吵一架,然后公公又来跟我说,意图让我松口。
其实公公带着王先生兄弟俩回去我们是没意见的,毕竟他们自己同族人,但是我不会去。因为虽是长辈,我没听说过没见过,于我更无恩,我也没有义务去送丧。
公公的意思无非就是我们去了是他的面子,类似于家庭兴旺荣归故里。面子这东西,我最不稀罕。
他给我讲孩子,说孩子将来还要回去的。我说孩子不会回老家的,连我们都不回去了,孩子们没在那生长过,更不会回去。
他又说即便不回去,也是孩子们的“根”。什么根不根的,娃们知道自己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是谁就行了,老家那些人根本不认识,“根”又怎么样。
退一万步讲,所谓“叶落归根”,也只是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生长在县城的娃们,他们心里的故乡是爸爸妈妈养他们长大的地方,而不是父亲和爷爷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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