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依旧把锅盖盖上,说我洗碗吧,你们洗洗早点睡。
“你们两个,你爸这些年这么辛苦、我这些年忍着苦受着气不就为你们吗?娘家好、和气,你们才有面子,不然,谁看得起你们谁都要踩你们,你们以为……”
两个人就一边慢慢刷着碗一边听着,直到桂兰走了。
时间还早,依稀听得见天气预报的音乐声,小四喜欢这段音乐,她一边轻手轻脚地收拾碗筷,一边凝神听着。
大约是下午睡了一会儿的原因,向东洗了之后,打开了电视,音乐真真切切在家里弥漫开来,像春雨像夏荷像秋叶像冬雪,在上空绽放洒落。
桂兰洗了进了房里,看见向东坐在被窝里靠在床头,看完了天气预报,又换来换去最终挑了个地方频道,播放本地戏曲。一听就是小剧团的,配乐不咋地,全靠清唱。
父亲喜欢听戏,听得也不多,母亲不喜欢看电视,嫌吵。隔壁秀莲家里基本从少儿节目看到晚间新闻。父亲看电视,母亲没有说什么,可能不生气了。
早些年他们经常生气,现在已经好多了,今天不知道什么事情,母亲怎么突然对姐姐和自己生气,不过,看来事情过去了。
桂兰看向东不舒服,自己心里也反复想着,觉得女儿大了,肯定不会按自己两口子预想的那样听话了。她们俩一向不大听话,红梅犟,小四不怎么说话,也是有主意的,两个人都对哥哥嫂子不感冒,那两个也是冤家,好像都欠着他们的,以后确实难指望。
“说不定小四念书花了许多钱也是白瞎了。”桂兰轻声说,这话其实也是小义的意思。
向东只是深深吸口气又吐出来。
“你也别担心,到时候凭着小母舅,她们不能不管着我们。”
红梅坐在墙壁边洗脚,听着这话,觉得很是刺心,想想又觉得悲哀,原来,他们俩像孩子一样缺少安全感。
解释也是多余的。
第二天早晨,向东、桂兰都起得早,先逮了一只鸭,然后把鸡鸭都放了出去。两口子把鸭杀了,烧水,叫小四起来褪毛。
向东先去油菜田里看看,然后骑车去买菜。太阳出来了,桂兰把腊月初腌制的鱼、鸭拿出来晒,肚子都用小树枝撑开。
电话响了,桂兰对小四说你去接。小四的两只手都是鸭毛,刚站起来,听见红梅去接了,又坐了下来。
“唔,听小四说今天大姐夫要来。”
“随便你。”
“是友志啊,你叫他也来吃午饭。”桂兰站在门口,说话比往日还温柔些。
“他说来接我去他家。”
“你就明天去,昨天我没有好好烧饭,今天也准备打电话给他的,就说我说的。”
“随便他。”
“要不,我跟他说。”
红梅对着电话说了声我妈说的你听见了没有,随你。挂了,又回自己房间钻进了被窝。
“你也早点起来,等会你大姐夫要来。”
“妈,鸭毛要吗?”记得以前鸭毛能够卖几分钱的或者在卖零货的那里换几根针的。
桂兰走回来,看小四把鸭子已经褪了毛,鸭子拎在手上。一看,鸭子皮被她弄得坑坑洼洼的,白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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