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睹了他们的相遇》(《故事》续)

作者: 秦小宋 | 来源:发表于2016-02-19 19:59 被阅读135次

男的是柳树村的,女的是杨树村的,这座桥是在两村的交界处。

这里曾有过一条小河,两村共有的,各自一半,当然,主要是用于灌溉庄稼。不过,后来由于上游的截流,水没了,河床裸露了出来,直至最后一滴水被阳光吸干。于是来往的人都遗弃了桥,原本龟裂了的河床被踩踏得松碎细腻,尘土飞扬,慢慢地几条深深印痕悄然出现,整齐地平行着,宛如苍白皮肤上的条条刀疤。尽管看起来从桥上经过是最方便不过的了,不过它仍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由于人们的选择。

几年前,村子里的环境还算不错,水只是安静的流淌,庄稼只是旺盛的生长,蝴蝶翩翩起舞,打散了阳光,倒像是阳光在闪烁,掠过一朵朵的花儿,不可不谓风流,一群群的羊在午后的阳光下慵懒地咀嚼着青草,硌硌的咀嚼声儿和淡淡的青草味儿被风儿吹的到处是……

柳村和杨村虽然紧挨着,过的仍然是各自的生活,俨然如两个国家,对于大多数村民来说, 如果不是有集市的存在, 老死都不会相往来,村子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方圆十里,生活也不过是柴米油盐,生火做饭。安逸,满足,宛如一世外桃源。

但是,现在截流之后全变了。

他们俩是在集市上相遇的。

有一天,男的去买东西,他经常去,很熟悉摊位的摆放,于是低着头径直想要从一头走向了另一头。集市上人很多,路很窄,像是走在玉米地中,视线被一个个身体所遮挡,就在拥挤中他一脚踩到了一个摊子上,而且还踩碎了别人的东西,他并不慌乱,来的次数太多,街上的每一家他几乎都认识,这家应该也不例外。当他转过身后,侧向摊主想要道歉的时候,恰巧她也伸出头探个究竟。当时,两双眼睛互相直视,两个人目光第一次相遇,很突然。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两个人的脸上,反射进对方的眼睛里,说不出的温暖。也就是一秒钟或者更短的时间,他们都已经诉说了自己全部的过往,仅仅只不过是目光的相遇。

男的脸一下子变红了,说不出话来,“对不起”三个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女的一直在笑,摆着手示意没关系。

太阳快要下山了,他买了东西,但是并没有走,她的生意还不错,迟迟没有收摊,但她显然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女的看到男的一直在不远处踱步。

落日的余晖在远处显得无比的凝重,她所散发出的微弱的光却令人赏心悦目。深浅不一的红色,层次分明的排布在视线之所能及处,干净均匀。没有人能逃得过她的魅力,她好像收纳了万物在白天吐露的所有欲望,以至于看一眼变无法自拔。

不远处,两个人的背影插入了这幅大自然亲赋的画中,渐渐远去。我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轻声细语,我很羡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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