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一夜,梦见一个人的梦。事总有缘由,可能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吧!
人说:“生活的累,一半源于生存,一半源于攀比。”
继续向前走,怨声逐渐减少,人开始聆听鸟鸣、涧音,看来清新的松香确实能够给人片刻的安宁。一路阳光从紧密树叶间隙中散落下来,狭窄的林荫小道实在容不下这么多的光斑,于是两旁的青草便贪婪的享受这些来之不易的光!
行到山坳处,一股清凉又忧郁的风从深林里来。山泉的音愈加清脆。
人突然冲进密林处,好像一头猛兽。等到拨开面前最后一片荆棘时,人正惬意的平躺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好像并未察觉到我的到来。
湍急的溪流从高处摔下来,带着愤怒的水珠狠狠砸在坚硬的岩石上,于是才能听见这直击心魄的涧音。
人破坏了这干净又纯粹的画面。这里本来只有来自大自然的交响乐。涧音,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虫鸟窃窃私议的音……
“这山岭里一切生命,都是幸运的!它们不必面对肮脏的天空,不必呼吸混浊不堪的气体,不必听嘈杂刺耳的机械音。更不用见那些点头哈腰的猛虎,不用听那谄媚狐狸语,不用见昂首阔步的兔子,不会惊讶骑车的猴子,不理会站在门口的巨熊,不怕藏在羔羊群的饿狼……”
不明白人的独白,人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动物?
上了山,破败的寺庙立在眼前,虔诚的人行礼,跪拜、喃喃低语许久。
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人打开窗户,人拿起扫帚,人拿起拂尘,人拿起抹布,人在清扫庙宇。
人说:浴佛是为了蒙尘的佛。也为蒙尘的心。
人摊开手掌。盯着左手道:“一开始我以为这是花,是路,是家。等到现在才醒悟这是劫,是难,是深渊!”
转而又对右手道:“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劫,是难,是深渊。等到现在才意识到这是光,是梦,是执念!”
夜渐深,人语初歇。我却不能入眠,想起人每次来,身上都能携带一些稀奇的东西。人间真有这么多吗?
前几次人来时,长老便告诫我不要靠太近,人吃不择食,卧不择埠。其性淫,其心寒,其形象至丑陋。莫沾其性,至于染之。
晨光熹微,人匆匆下山去,跟到山口,便随之去。
人间
“轰~”这就是人口中的机械音吧!
星河落在人间?面对眼前明亮“星火”,这样感叹!
“那是一颗五彩的星?”面对未知的亮光,我把它比作闪烁的星。
人蜷在床铺上,手里不停拨弄着一个泛着白光的“星”。有时人会发出莫名的笑声,有时会听见沉重的喘息,有时听见人对“星”温柔细语,有时却是愤怒的吼叫。我躲在椅子背后。
清晨被莫名的声音吵醒,跟着人出了房门,拥堵的人群不断冲散我和人的距离。我着急往前追,却被莫名的香味吸引,就在刹那,我丢了人的踪迹。索性便寻香去了,这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味道。我肯定这是闻过的花香,清冽的兰花味道,虽然不及山里的那株,可如今也是难得。
女人并不像人那般随意,至少步伐轻盈欢快,声音和山里歌唱的百灵一样好听。
我开始怀疑人在亵渎神灵,至少是欺骗。因为我几天来并未见过一只会点头的虎,连一只狐狸,一只兔子,一头巨熊,更别说是会骑车的猴子……
决意回去一定要报告长老,让神灵赐给人一张没有声音的嘴巴。
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的踪影,便决定幻化人形。
行了许久,见到远处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便抱着侥幸去寻人的踪迹。实在懊恼怎么通灵的鼻子在人间就没了作用,寻了多次都只找到几个身形相似的。
——马卓
“遇虎”
接连几天游荡在车站门口,一个长着络腮胡,身材魁梧终于走到我面前。
“看你在这里几天了,是有什么事吗?”粗壮雄厚的声音把我钉在原地。接着又听他说:“你是外地人吧?是来找工作的吗?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份工作的。”
我眼神惊惶,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那跟我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便拉着我往前走去。走了一会,他大步走进了一件不大的屋子。一脚踹开门,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直扑面门,我下意识的捂住鼻子。
“奶奶的,你们几个干啥呢?”他怒气冲冲的吼道。
这是在山上不曾听过的声音。
屋内众人顿时慌乱作一团。几秒的安静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小男人立马笑脸迎来。
“噫,是王大哥呀!外面天儿太热了,弟兄们实在热的实在受不了,街上也没几个人,所以大家才想找个阴凉地儿歇息歇息。况且这附近谁不知道今天是胡大哥领班……”
“啪”,络腮胡一手拍在桌面。瘦小男人连忙住口,退到一旁。
“滚!”络腮胡冷冷说道。屋内众人便一哄而散。
我疑惑面前这个王大哥。明明刚刚还满面笑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板着个脸。
“小兄弟,小兄弟……”见我没反应,他伸出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这才明白他是在叫我。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我……”我支支吾吾的答到。
“我叫王啸虎,你就叫我老王吧!”
我愣了愣,还是说道“我叫白飞。”
“哦,白兄弟呀!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王啸虎粗犷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和平和的声音一起交织。我有点分不清,这人到底是什么属性?时间和疲惫很快让我闭上眼睛。
“小白,醒醒……”
长老依然慈祥和蔼,只是好像须发更白了。
“长老,我想回山里了。这里太闷了,太吵了,太大了……”我恳求的语气。
“孩子,哪有那么多的选择,既然神灵没有阻止你来到俗世,那你就好好呆着吧!”
“长老,长老别走,别丢下我……”猛然醒来。
“小兄弟,小兄弟,你可算醒啦!”王啸虎嚷道。
看到王啸虎急切的表情,我有些难为情。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站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这人眉宇间有几分英气,但这一双眼睛深邃的可怕。
“这是……”
“噢,这是我们孙总,是我们公司最年轻的股东,也是我们的老板。”王啸虎的语气有些浮动,即使他有意克制。
“欢迎来到“迪威,我是孙齐。”面前的年轻人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算不上磁性。
“你好,我是白飞。”我回道。
“老王我觉得你这小兄弟,比较适合做文职工作,就别整天和你们一起上街了。”
“好的,孙总。老王毕恭毕敬的回道。转头又对我说:“白兄弟还不好好谢谢孙总栽培。”
“感谢孙总栽培!”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开启了尘世生活。
2022.7.8
失望
夜里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会儿想到和人一起下山时的新奇,一会儿恍惚闻到兰花的清香,一会儿又在山里的草坪里撒欢儿……
老王的鼾声引来了雷声,不一会儿就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转而噼里啪啦的一股脑儿地砸下来。这一刻我好像听见了溪水倾泻山谷的音。我想山里的百花园,想在松树林里下寻沾着晨露的蘑菇,更想念长老慈祥讲述的远古大地……朦胧中,天也朦胧。
跟着老王下了几层楼梯,顺着长街走了五分钟,便拐进一个幽幽小巷,不一会儿便又从小巷出来,爬坡上了天桥。这才看见几个大字立在大门“迪威有限责任公司”。
朝霞好像在预示什么。
“就是这里了,一会儿你直接进去找胡总,她会给你安排的。”老王说完,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往昨天那条街的方向去了。
沿着喷泉左边的碎石路往里走去,上了台阶正要推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人影窜了出来,细细一看原来是昨天那个瘦男。
“呀!这不是昨天跟着老王的小白脸儿嘛!来这里做什么?”他突然发问。
心里气愤,随口呛声,“我还以为是条狗呢?”便往里走去!
刚进门,一位长发齐肩的女子将我拦下来。她的语气不参杂任何情感。
“找谁?”
“孙总让我来的,找胡总。”
“稍等。”
她迈着节奏的步子往里走去。看到一张长椅便坐下来,手里把弄着桌上的摆件。这是一个形似葫芦的瓶子,通体白净,又隐约泛着青光,背后印有一块印,我看不懂。倒是瓶子里插下的植物引起我的兴致,这是富贵竹。起身从瓶口望下去,透过清澈的水可以看到已经开始生根。它们簇拥在一小块地方,被摆在桌上,供人信仰。看来信仰是要在不经意间透露给别人。
“直走,倒数第二间。”还是冷冷语气。
起身进去,狭长的走廊里只有我一人。有些声音钻出门缝传到我的耳朵,这些声音都带着情绪与充沛的情感。
我刚准备敲门,门里一个声音响起。
“请进!”
我推门而入,并不犹豫。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胡粒,她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还有修剪到极致的短发都让我印象深刻。尤其是她的声音,有些空灵又有些高亢,可配上那充满情感的语气,仿佛一切本该这样。
“你是小白,白飞?”她问我。
“是!”我有些局促。
“噢,请坐!我是胡粒。今天负责人事。”
“嗯,你好胡总。”
“出于程序,请你出示一下简历。”她依旧带着微笑。
“我没有简历。简历是什么?”我问。
“出去!现在,立刻!”我抬头看她的脸上写满厌恶与愤怒!
我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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