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月又西147还债

作者: 微风轻扬晓月寒 | 来源:发表于2019-06-10 23:58 被阅读4次
    篱落疏疏月又西147还债

    乔远寒心事重重地走回了宿舍,他的忧愁在眉头凝成“川”字。他面对着窗外的春天吸烟。这时节宿舍里的光线亮了许多,一缕阳光撒在他和寒云的合影上。窗外的梧桐枝抽出了叶芽,几只鸟儿在树枝上鸣叫着。

    乔远寒却觉得从窗口进来的风也是满怀心事。风一会儿驻足在窗帘上,一会儿翻阅寒云的书……他叹息,这声音和着风声在房间里迂回。他的手指摸寒云的照片,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寒云不在的日子,他眼底的春天也是愁云惨淡。他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春天在哪里?

    乔远寒望着他们的合影:“姜寒云,你回不回来?你到底回不回来?”他把照片捂到自己胸口:“我求你回来。宿舍楼要拆了,我的传呼机丢了。那么多债逼着我……我们真的会把彼此丢进这人海里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向范美娟张口了。

    乔远寒吸烟,一根接着一根。这时候有人敲门,他打开了宿舍的门。

    林依瑶和佩春媳妇站在寒云宿舍门口。佩春媳妇看到门开了,她边往进闯边喊:“姜寒云,你还要把我们林家祸害到啥时候?”她从乔远寒身旁挤进了寒云宿舍。林依瑶连忙转身离开。

    “寒云不在。”乔远寒站在门口没有动:“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佩春媳妇转过身:“好,我跟你说。姜永明欠的债,你们什么时候能给人家还完?你二舅用拖拉机给周围村的人犁地,种地,人家都不给钱,说是姜永明还欠着人家钱,要顶债呢。我一家就靠你二舅过活呢……”

    乔远寒咬了咬嘴唇:“总共多少钱?都有谁家?你给我写出来。”他知道佩春媳妇的蛮不讲理,可她毕竟是寒云的舅妈。

    佩春媳妇拿起笔,一口气写了一千多块钱的债:“给你看看,我就坐到这儿等姜寒云回来给我还这些钱。”她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乔远寒拿过了纸张仔细看了看:“我把钱给你。你让我二舅给人犁地,种地前问清楚,若姜永明欠着谁家的债,就不要给谁家种地。我和寒云没有想着沾林家的光。”他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佩春媳妇。他知道二舅佩春懦弱,给人种完地,人家赖账也是有的。

    “哟,你这么有钱啊?有钱就把我的四万块钱还给我。”范美娟正好过来看乔远寒,她听到了工厂破产的消息。她轻蔑地看着佩春媳妇:”什么货色都来讹我儿子的钱?”

    “你是什么货色?”佩春媳妇回骂着:“这是姜永明欠的债。你儿是姜永明的女婿,这债他该还。”

    范美娟听佩春媳妇这样说话愈发生气:“乔远寒,你再替闲人还债,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你都有钱给仇人还债,把我的钱也还给我。”

    “和寒云有关,怎么是闲人了?”乔远寒不想惹恼范美娟,他现在急需还清厂里的钱,他多少还是怕范美娟,现在向自己要债。

    “还寒云,叫的多亲?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她一声不吭,拍屁股走人了,给你留了一堆债。让我说,姜寒云就是个骗子。你还和骗子讲情意?她那些债与你何干?”范美娟指着乔远寒:“姜寒云的债,还有她屋的倒霉亲戚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你看看她那一家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姜永明就是个流氓无赖;这个农村女人,”她指着佩春媳妇:“一看就是个泼妇,骗子。”

    “你说谁骗子呢?”佩春媳妇指着范美娟:“看你穿的像个人,嘴里没说出一个字的人话来。”

    “我没说出人话?”范美娟冷笑:“你怎么听懂的?除非你也不是人。你凭啥拿我儿子的钱?”她抢佩春媳妇手里的钱。

    佩春媳妇立刻把钱紧紧攥在手心里,她挥舞着胳膊,手抡到了范美娟眼睛上。范美娟拽住佩春媳妇:“你就是个诈骗犯,我要把你拉派出所去。”她把佩春媳妇往门外拽。

    乔远寒拽住了范美娟:“她是寒云的二舅妈,是我给她钱的。”他和寒云的确没有把姜永明的债还清。林家如今没有了老太太和林佩武,早已不是以前的林家了。

    “你给的?”范美娟指着乔远寒:“既然你有钱,就把借我的钱还给我,我现在也急需要用钱。”

    “妈,家属楼马上要缴第二次钱了,你的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乔远寒第一次喊了范美娟一声妈,这个字从他唇齿间出来,没有一丝温度。佩春媳妇趁机跑了出去。

    范美娟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她笑,笑得不能自已:“乔远寒,二十八年了,你第一次叫我了一声妈。不是你想叫我,你为了那些钱叫的我吧?谁说英雄不为斗米折腰?”她笑:“你没有钱还给我,可以推后。但你必须答应我,你去和李处长的女儿相亲并同意。你得找个正式工作单位上班……把姜寒云忘了!”

    “不可能,我和寒云有婚约的。寒云是我未婚妻。”乔远寒毫不犹豫地回绝。

    “你已经错过夏沫了。你还要蹬三轮车?你还要给姜寒云还债?你是蠢还是痴傻?你都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吗?你要一辈子背着下岗失业工人的名号生活吗?只要你答应妈,忘了姜寒云,我们母子……”范美娟哭出了声。

    “我忘不掉寒云,在我心里,她就是我这辈子要娶的女子。”乔远寒打断了范美娟的话。

    “远寒,你面对现实吧!即使姜寒云还能回来,她还是以前的她吗?以她的长相很难让男人不动坏心思……”范美娟想劝乔远寒去相亲。

    “只要寒云能好好的回到我身边来,我什么都不在乎。”乔远寒很肯定地说。

    范美娟很无奈地笑了笑:“好,你不在乎。你愿意当傻子,背些莫名其妙的债?我不愿意。乔远寒,半个月之内,你把我的钱还给我。”她摔门而出。

    乔远寒很无奈地笑,他看着姜寒云的照片:“寒云,听到了吗?半个月九万块钱,我从哪里去借九万块钱。其实你不在身边,那些身外之物于我何用?”他也走出了宿舍门。

    乔远寒在附近的复印打字部,打印了一份房屋转卖启示贴在厂家属院门口。另一份卖房启示贴在小寨西路的家属院门口。他觉得只有卖掉房子还债了。这样他和寒云的所有联系方式将会中断,可他别无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乔远寒在三府湾找了一处民房租住。这样他去康复路也方便许多。厂里的家属院很快就转卖了出去,只卖了四万。他和寒云的工龄买断费一万,他用这些钱抵了厂里的债。

    小寨西路的房子卖了三万五。乔远寒把银行的存款取出来,凑了四万还给了范美娟。他还欠着张家村人两万,姜永明的债还有五六千。

    乔远寒继续在康复路蹬三轮车,给人扛包。等下午五点,他会站在康复路的街旁看着那些人处理衣服。只有他知道夜是一个多么漫长的东西,等待又是怎样的煎熬?

    乔远寒总梦到寒云,无助,痛苦,悲伤……他在这些思绪中煎熬着,担心着。

    姜寒云一直被绑在二宝家,年后二宝便上山去了,他们得为春茶的采摘做准备。

    “嫂子,吃饭了。”灵儿喊着,她把饭碗端进了房子:“这两天我们得为采茶准备了。附近茶厂的车也会来收茶叶的。”

    灵儿刚把饭碗贴到姜寒云面前,姜寒云突然捂住了嘴想吐:“嫂子,你又吐了?我,我去告诉我妈。”

    姜寒云看着灵儿又跑出了房间,她希望这次,自己的计划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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