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里曾经被称为“不毛之地”，意思是贫瘠的、荒凉的土地。当然也暗喻着生活在这里的人，多少有点是没有希望的意思。
然而现在的“流云星球”，俨然成为星际世界里越来越热门的去处，今年更是越来越多的人流入，因为此处最高长官：奈纪宁执政官，执政十周年的庆典这周将要开始。奈纪宁是星际中的传奇人物，相传她力大无穷，凭一己之力打破当时的指挥所，破解了蜕变计划的密码。从此扭转了这颗星球，和星球上的人类的命运。
中心广场上装点得十分有节日的氛围，一群孩子在奔跑玩耍。有一个小孩跟在他们后面，摇摇晃晃怎么也跑不快，突然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再站起来时，却变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了，四肢着地稳稳当当地飞奔追逐过去。周围的人见怪不怪的样子没有多看一眼。
孩子们嬉笑着躲开小熊，在他即将撞上一根柱子的时候，一只坚定有力的手抓住了小熊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小熊转过头，看见一双圆圆的眼睛，散发着月亮一样美丽的光芒，他突然想起来，就是四处的屏幕上的那个人啊。“你是奈长官吗？”小熊眨眨眼睛，不等对方回答小熊开始了他的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为什么我们的星球以前叫做不毛之地呢？ ”
奈纪宁把他放下来，“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啊。”
二
李鸣玖强撑着睁开双眼，面前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脸只一点点大，眼睛是稚气的浑圆，夕阳像流光一样洒在她的侧脸上，身后却有一对丑陋的棕色翅膀，微微颤动着护住她纤细的身躯，这矛盾的气质，让她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像是传说中的女妖。通讯器里有声音喊她，她歪过头回应。
“声音真甜美。”他心里一松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被一阵一阵的风浪吹得头痛，爆炸发生时的冲击犹在，脑袋上的筋涨得一突一突的。顺着疼痛感受到自己被抓着俩只手，女孩把他的双手抓起来，正拖着他在高空中飞行。
女孩有如空中的王者，那对展开有近3米的巨大的翅膀有节奏地扇动着，她神情舒展翱翔于天际。
他一阵眩晕，不敢往下看，只庆幸女孩的双手并不是利爪，他默默想着，这种半兽人的抓握力一定要测试一下，比起人类可厉害多了。
所幸时速很快，很快到了女孩的聚集地。
有许多半兽人围了上来，几乎都是年纪小的少年，“他是个纯种的人类，宁姐姐为什么要把他带来这里。”
一个有着熊耳朵的小男孩说:“他受伤了。还在流血，我们或许可以帮他包扎一下。”
“宁姐姐怎么把他救回来的，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李鸣玖虚弱地说：“你宁姐不会觉得我好看的。大概一只野兔对她的吸引更大，是吧，鸟小姐。”
奈纪宁重重扔了他去，决计让他自生自灭。
这里是流云星球，名字虽然美丽，其实十分贫瘠，没有别的生物，也没有淡水。只有光秃秃的岩石，里面也只有单一的矿物。
而且这里的长昼夜，也不适合人类居住。漫长炎热的白日过去，很快又进入到极寒天气黑夜，白天和交替的黑夜各要有36个小时。
所以他们奈纪宁她们这些基因改造实验的残次品:半兽人，全部被流放在这颗星球，开采矿物来换取生存的各种资源。
一个世纪之前，人类居住的地球上先是各处病毒泛滥，然后又是自然灾害频发，不得已人类在迁往其他星球的同时，也开始了研究人类基因编辑的项目，轰轰烈烈的“蜕变”计划就此展开，直到后来发现致命的缺陷，才被叫停。
一个健壮的中年女性走了出来，她有着绝对高大的身躯，一身灰色的制服，脚上穿着及膝的皮靴，让她有着一种军人的气质，眼周的细纹又让她的眼睛深邃不已，“可是小宁回来了？”
奈纪宁奔跑过去，伸出双手拥抱住她，“玛丽阿姨，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玛丽拍了拍奈纪宁，“回来就好，没有什么比你平安回来更好。”说着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李鸣玖。
奈纪宁，“可惜我没有能救得了人。”
玛丽制止了她的话语，“你还是改不了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捡的坏习惯，上次捡回一个报废的武器，差点炸翻我们整个基地又忘记了？”她颇有些无奈又地说。
“可是这是一个人哎，纯种的人类，不觉得很奇怪吗？”有着小狼尾巴的少年说着就踢了两脚，迫得李鸣玖大口喘气。
小熊则抬了抬他的手，几次三番软绵绵地又掉下去，玩的不亦乐乎。
玛丽大婶，“没有先问问，这个人是怎么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你这么冒冒失失把他带回来了？”
奈纪宁蹲下去，捏住李鸣玖的嘴巴仔细地看了看，，皮肤白皙，丝毫没有粗糙的感觉，薄薄的嘴唇，一双菱形的眼睛，是纯净的，
奈纪宁不敢再看，嘴里嘟囔着：“真是麻烦，干脆吃了他吧。”
玛丽无奈地把她拎起来，随后利落地给李鸣玖包扎了一下，并给了他一支营养剂，“不管你有什么借口，难题，等天亮就赶紧离开这里。”
李鸣玖张了张嘴，同时也因为虚弱，终于没有说出什么来，这招太牛，一点也不好奇，就不会中招，但是他要怎么想借口留下来呢。
三
变故是发生在半夜，李鸣玖吃完营养剂蜷缩起来补充能量，浅眠中他听到了痛苦的呐喊声。是个男孩子的声音，但是又像野兽，一声又一声，仿若从灵魂深处发出的，被束缚住的肉体的沉闷的，撕心裂肺的喊叫。
李鸣玖循着声音走近去，只余一两人可行走的过道，左右有着大大小小的房间，像是蜂巢一样。深处是个多功能厅，在里面是小狼，一边失控地撞击他自己，一边含糊不清地发出嘶吼声。李鸣玖进来时，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让出了他的位置，大概是陌生人的进来，让小狼有了一瞬间的迷惘，玛丽连忙制住了小狼，李鸣玖则趁势扎了小狼一下。
其他人惊讶的目光朝他投来，奈纪宁早就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像铁钳子一样的抓握力让李鸣玖忍不住皱眉倒吸一口冷气，他摊开手，“只是一剂无害的镇静剂，暂时能让他安静下来。”
见小狼果然安静下来了，奈纪宁放开了钳制，李鸣玖松了一口气。
少年们紧绷的神经也好像打开了一个缺口，浪潮一样窸窸窣窣起来，“我们都会像他一样爆发的，谁都逃不掉。”
“爆发之后呢，爆发之后就是死亡吗？”
“会被抓走的，抓走了就是死亡了吗？”
玛丽和奈纪宁安抚着他们，显然是无暇顾及这个外来人员了。
李鸣玖则对着玛丽，“跟我说说他们爆发的时间规律吧。”
玛丽和奈纪宁听闻，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鸣玖撑着墙站定，“我是在微风星球的医学生，目前有一个研究方向——就是你们基因改造过的人类。”
玛丽神色愤慨地说：“哼，人类，研究的时候说我们是实验体，失败了又都叫半兽人、兽人，谁承认过我们是人类？你又想要研究什么？”
李鸣玖不急不缓地说：“，我研究的方向是编辑基因，其中基因融合也是我最近的课题之一，事实上我已经有了些眉目。”
玛丽示意他跟着进了隔壁的一个房间，像是她的私人地盘，里面十足她的风格。她拿出肉干递给李鸣玖，奈纪宁见了恨不得马上要去抢过来，翅膀微微开合着，双眼放光，跃跃欲试。被玛丽轻轻掸了一下翅膀，她转头就要走。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希望你也听听。”
玛丽一把拉过她放在椅子上，然后转过头说：“她很强大。”她看着奈纪宁陷入了回忆，“她的父母都是我的好朋友，当时是李东教授的科研人员，就是蜕变计划的主持人——你是学医的，当然知道这个人。”
“先是用数字币招募的志愿者，后来情况不知名顺利，科研人员也迫于他的威胁，成为他的实验体，真的是太疯狂了，那时候李东已经是一百二十多岁了，他还是陷入了那么疯狂的研究之中……”
玛丽打开了她的外置的一个智脑，把资料投射出来。“我所有的是后来的一些数据，当时李东已经是疯癫的状态，我找到漏洞保存了这些，还有这些——研究叫停之后，陆续有心怀不轨的人偷摸重启这个计划，小狼，小熊就是那时候他们用胚胎培育的。”
李鸣玖敬佩地说;"你花了许多时间做这件事情。“
玛丽说他们还那么小，甚至从没看过真正的青草的颜色。我只是希望……
奈纪宁凑过来说，“没关系，我有玛丽阿姨就好了，有肉干吃就好了，
玛丽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个傻孩子，你只能相信你自己，你总要去看看我们其他真正漂亮的星球，地球也在恢复中，说不定还有机会去那里看看。”
李鸣玖神色一动，“你的眼睛是看不见了吗？”
玛丽释然，“是退化了，现在我看到的他们，只有轮廓。我没有关系，那么你的研究要从哪里开始呢？”
李鸣玖正色道：“小狼，从他的数据开始收集，还有奈纪宁，她的确是个特殊的例子，我要去找李东教授留在此地的资料，那是关键的一环，就有希望能拼凑出融合基因的一步。
四
奈纪宁充当了李鸣玖的助手，仅仅几个昼夜就已经把数据收集得七七八八。李鸣玖想要检查一下其他人的情况，奈纪宁带着他来到基地深处，少年们精力旺盛，每天完成了白天的工作，还需要发泄，于是就有了这个类似于赛武场的地方，他们乐于排名榜上有自己的名字。
奈纪宁拉着他在边上坐下，没想到本来喧嚣的地方，有了一瞬间的安静，连打斗的人也停了下来。很快一些质疑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凭什么待在我们这里,我们的食物又不多，为什么要把有限的资源浪费在这样的弱鸡身上？”
“哈哈，你看他，我一只手指头就能碾死他。”运动后的少年犹在亢奋中，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李鸣玖。
奈纪宁站起来说:“不要惹事，我会告诉玛丽阿姨。”
“玛丽阿姨老了，她只想要安稳，她只喜欢你这乖乖听话的小狗，我们就要这样乖乖受奴役，结果我们换来的是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像是要发泄心中愤懑，煽动着许多人。小熊他们跟奈纪宁亲近的小孩见状慢慢靠近了她，把她团团围住。
“他是个医生，他能帮助我们的。"
对方嗤地笑出了声，“谁知道他是什么人，说不定是联盟政体里派出来的奸细，那些爆发疾病的，被拉走的，都说是死了，但是我们谁真正见到他们真的死了？”
小熊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对方一把就把小熊扔出去，“马上指挥所里就有军人来了，我们把这个人控制起来，到时候还能谈谈条件。”他边说边往这边逼近。
奈纪宁吼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要先内讧吗，还没等到军队里的人来，我们自己就先乱成一锅粥了？”
少年不理会她，一个大力撞击过来，奈纪宁连连后退，尖啸一声，翅膀扑棱棱扇动，单脚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大肆带起的风让李鸣玖眯了眯眼，下一刻就被奈纪宁抓住双手，从场地上掠出。
穿过长长的迷宫似的洞穴，奈纪宁把李鸣玖丢下。
李鸣玖揉着自己的手，暼了她一眼闲闲地说:“你们还真是好斗啊，应该给你们检查一下脑容量是不是有点小呀!”
奈纪宁瞪他一眼，捂着胸口，靠在墙上，身体缓缓地往下落。李鸣玖凑上去，仔细观察，她眼睛的虹膜越来越接近褐色，身体上也好像长出了细碎的棕色绒毛……
李鸣玖忙不迭托起她，“哎，你不是像个大力怪一样么，拉着我东飞西飞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呀。”他边说边把她放进旁边的小池子里，浅浅的水池，清可见底。奈纪宁虚弱地说不出话来，当即整个人全部浸入进去。
李鸣玖在边上守护了许久，手时不时伸进去，摸到她颈侧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是一直在跳着的。过了许久奈纪宁才从水中冒出头来，头发全部贴着头皮，脸上是水珠的莹润光亮，明显看起来好多了。还有心思质问他：“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
李鸣玖松了一口气，“在危急情况下，你肯定会选择往安全的地方跑，除非你真是个傻子。”
“那你也不能把我扔在水里啊。”她激动起来，手撑着边上起来，身形曲线毕露。
“我刚用检测仪测过水质了，这里面有不错的矿物元素，你体力不支时不是眼睛一直看向这里吗？我这是满足你的心愿啊。” 李鸣玖不敢再看，偏过头打量四周，这里像个矿洞，裸露的石头大都是圆润的形状，显示着岁月的痕迹，露出青色的石头。
突然他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起来“居然这样漂亮。"原来是捡到了一颗碧色的晶体。
他快步走过来，显示自己的战利品，奈纪宁好笑地看着他，夸张地说，“哇，真的好漂亮呢。真的是高品质的能量晶石。”
李鸣玖不自然地没防备被奈纪宁拉进水中，他扑通了几下
他被奈纪宁一把抓住，并嘲笑说：“你这么弱呀，轻轻一拉就站不住啦。”
他干脆装作放松的样子，往后仰，整个人靠在池边，“只有野蛮人才需要用蛮力来彰显自己的力量，现在早就不是地球文明的时代了。”
奈纪宁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晶体扔进池子里，顿时里面全是熠熠光辉，而且光线投射得满目都是，仿若置身于星空中，池中水又充满活力地流动，让人觉得变得欢喜渺小，随着星尘飞舞；时间过去，又觉得胸中豪气万分，好像在宇宙任君跃迁……
他转头去看她，奈纪宁笑意盈盈，宛如神女，这也证实了他的猜测，这里的晶体果然有对她是有短暂的效果的。
门口传来少年的声音，李鸣玖一把抱起她，跟随少年把她放置太空舱一样的休息间里。
少年们都很关心她，紧紧地盯牢李鸣玖为她检查，奈纪宁也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灵巧地像是在进行一场表演。
“宁姐姐，你好点了吗？”有人忍不住问出来。
奈纪宁轻哼，“你们还要不要唱反调了。”
李鸣玖手上不停，带着不认同的神情说：“这里是太平无事吗，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你还要他们乖乖听话？这样的善不过是平庸之恶，等着灭亡吧。”
奈纪宁在挣扎着：“哼，人类夸夸其谈都是浮华无实的东西，我们能有什么去抗争，如果不珍惜现在的，连最基本的资源都会没有。”
李鸣玖“你倒是欣赏动物木讷寡言，又可知它们为了存活所做的事情，想要做的事情就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执行，不管要说出来还是暗下决心，每次去执行，都是一种加强。”
奈纪宁翻了个白眼，还要再说写什么，被他一针扎晕过去了。
五
玛丽走了进来，其他少年们认真打了招呼后，随即一哄而散，李鸣玖放下了手头的东西：“他们倒是很听你的话。”
玛丽带着微微笑着的模样说：“他们不是怪物，也是由一点点的小婴儿慢慢长大的。”
"你也改造了基因。"李鸣玖心头一动，“是有什么基因？”
玛丽终于有了生动的表情，眼角的细纹全部舒展开来，“你终于忍不住问我了，是袋鼠，我基因改造的地方很少，对我的创伤也比较小。”
李鸣玖颔首，“怪不得。”
“那时候情形很差，这里相当于是被放逐的星球。“玛丽回忆道,"科研人员全部迁离，物资也所剩无几，只有联盟政府派来的几个军人，所以外面的世界叫这里不毛之地。”
李鸣玖说：“的确，没有人想要到这里来。但是你们在这里生存了下去，你很了不起。”
玛丽苦笑道：“是很难，我总不能放弃这么多生命。那时奈纪宁虽说还是个小女孩，但是她帮了我许多，我不怕告诉你一开始的勇气其实都是她给我的。”
"为何会留下这些胚胎，蜕变计划不是已经销毁了吗？李东教授当时还在吗？他知道这件事情吗？”李鸣玖忍不住问道。
“李东教授科研很厉害，只是后面进入痴狂的状态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也可能被别人利用了。”玛丽回忆道，“我只是底层的工作人员，奈纪宁的父母也许知道些详情，可惜他们为了保护这些胚胎牺牲了。”
“我其实之前做了一部分课题，看起来是女性的基因融合得比较好，但是成功率比较低。而且也是伴随着难以消解的后遗症。"李鸣玖思索道，“其实到了这里让我有了一些思路的，你看这里的晶体是有效果的。”
玛丽苦笑，“我当然知道，但是那只有短暂的效果，还是会陷入虚弱期，小宁很早之前就发现这个事情了，可惜随着她的长大，她发病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李鸣玖点头，“我都了解了，她现在身体上的缺陷，我可以试试改进一些的。”
随后就是把奈纪宁的休息间当成研究室，又是成日成夜的研究。奈纪宁清醒的那一天，就只看见李鸣玖乱糟糟的头发，她轻哼一声，李鸣玖抬起头看她，长长睫毛下是淡淡青影，“你醒了，身体肯定大好了。”是笃定的声音。
李鸣玖再次测试，此时奈纪宁的褐色虹膜更甚，眼睛圆圆，要不是她的头发凌乱着这里支出一卷，那里露出一绺，真不像是个真人。
“你的视力是普通人类的8倍，并且夜视感光，握力你也是极其强悍……”李鸣玖的结论还没有下完，奈纪宁就抓起他的双臂，先是低低掠过走道，很快就飞出基地，冲上高空，然后又俯冲下来，几个回合下来，奈纪宁似乎有些过瘾了，停下来，李鸣玖梁踉跄着勉强站定，脸色苍白，扶着一边的墙壁好像就要吐出来。
一艘小型飞行器落下，一行几人扛着武器，却原来是小狼的生命信息已经被驻扎这里的军人拦截到，他们按以前的规矩来抓捕走。
奈纪宁几乎要冲上去，李鸣玖“你要去送死吗？你死了不要紧，还有这么多孩子和你的玛丽阿姨呢？太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死，不用费劲选墓地了。”
奈纪宁握紧了拳头。
他们讨论的结果是夜袭指挥所，其实没有讨论，是奈纪宁单方面的决定，她说：“我现在的体能已经不怕寒冷了。”
李鸣玖淡定地表示也要同去，并且从他的包里拖出一件轻薄的智能防寒服。
夜间的防范极松，他们很快救出了昏迷的小狼，在最中心的资料室，李鸣玖停了下来，“这是生物识别密码，如果测试出来不对，这个人就会被销毁。”
奈纪宁一只手抱着小狼，一只手要去拉他，“你疯了吗？这是李东教授的资料室，肯定设置了最高级别的基因密码，大概只有他本人才能打开吧，我们赶紧走吧。”
“要是我出了事，你们先走。”李鸣玖想也没有想，直接进去，仪器自动扫描了他的虹膜，取了他的血液，然后门开了。
奈纪宁惊呆了结结巴巴道：“难，难道你就是李东教授？还是他有不为人知的私生子？孙子？”
李鸣玖淡淡地说："真相只有一个，只有克隆人的DNA与被克隆者的DNA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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