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听到了这首歌，这是2019年初bilibili拜年祭的一首歌曲，当时初听只觉得很好听，但很伤感，我不太喜欢除夕夜听到这样的歌。过几天后，再听就开始循环了，甚至为此流了泪。最近再听到，我便想把我自己从歌里读到的故事写一写。
梨园里人头攒动，从院子到二楼，哪里都不缺欢呼声。女孩凭借自己娇小的身子，努力在人群中穿行，不久，人群最前排露出一张稚嫩而充满雀跃的脸。
此时台上正唱着《秋夜月》，女孩知道自己刚才错过了《浣溪沙》。当这曲唱罢，引起掌声雷动，女孩和大家一样忘情拍着双手。可掌声还未散尽，《牧羊关》续起，女孩立即放下双手，神情专注到戏曲。
这一曲也接近尾声 ，女孩不知着了什么魔，从观众人群的位置走到了舞台边沿，可是舞台和她一般高，到这儿后，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得两手扶着台面，踮起脚尖，最后一刻看见了演员们的谢幕，碰巧与花旦对上了一眼。
今天的演出结束，人群陆续离开梨园，女孩则独自走到了后台，刚跨步进入梳妆间，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不，是一片洁白，惊得她后退了一步。
“又跑到这儿来了。”花旦从门侧走出，收起袖子转身往里走去。刚才挡住自己的洁白，就是花旦的袖子。
女孩跟了进去。花旦坐下开始卸妆，旁边的位置上有一名演员妆已经卸掉一半了，见花旦带来的女孩，说道“姑娘又来了。”
“我来接乐儿姐姐回去。”女孩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道。
“我还要你接呀？”花旦没好气白了她一眼。
“嘻嘻。”
待花旦卸完妆，换完衣裳，女孩便“接”邻家姐姐回去了，路上，姐姐唱一句，自己跟着唱一句，只恨离家太近，才唱几句就到家了。
“阿绫，明天你早些起床，我领你出去。”乐儿边推开家门边说道。
“嗯？真的！”女孩惊喜道。
“记得早些起床。”乐儿笑着关上了门。
次日，女孩被姐姐带上一辆马车，马车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奶奶尤其引人注目，乐儿唤这老人“老师”。
老人打量了一会女孩，道：“姑娘，听乐儿说你对戏曲喜欢得很。”
“嗯，每次你们在梨园表演，我都去看。”女孩自然认识这位老人，去梨园后台经常看得见这位老人。
“可惜我不打算再收徒弟了，要不然……”老人话语中满是遗憾。
“老师，就算你真有收了她的想法，她爸妈也不会同意的，他们都指望她能考个大学呢。”乐儿对老人说道，看向女孩，见女孩不久前满是兴奋的眼神，尽转为了无奈，又说道：“不如老师你随便唱两句，让她学学样子。”
随后车中氛围欢悦了起来，女孩边学着老人唱，边叹老人的声音还如此响亮。
…………
女孩踏下马车，已在另一个县城，到了邀请戏团贺诞的富贵人家。
这家人待戏团十分客气，听说他们家里今天过诞辰的老人特别爱看戏，于是今天把戏团请来，让老人开心开心。
女孩随戏团进了院子，院子宽阔无比，而忙碌的人却充满了院子，戏台子也快搭好了，足以表现这家人对家里老人诞辰的重视。
女孩和老人被带到一间房里休息，其他人则去做晚上表演的准备。两人坐下，也就一杯水的功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就被搀扶着走了进来，这应该就是几天的寿星。
两位老人看见对方都十分激动，话语不迭聊了起来，好一会，寿星老人才见旁有个女孩，道：“这是你新收的徒弟？”
“不是，不过她喜欢看戏曲的程度倒和你差不多。”
“喜欢就让她学学，你不收徒弟，就介绍个老师给她认识嘛。”
“听乐儿说，这姑娘学习挺好，脑子很聪明，家里都想让她考个好大学。”
“……考个大学，见见世面也不错。”
夜里，院子灯火通明，女孩坐在两位老人旁边。
听着台上一曲又一曲，寿星老人满面笑容，趁换台间隙，两老人有热络了起来：“身子不好，家门都出不去，已经好久没看了。”
“我们准备得多，今晚你饱饱得看。”
“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看戏，真遗憾，没能看你亲自上场。”
“别瞎说，你看戏的时间还多。我也唱了六十年，唱不动了。”
女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两位老人明明挂着笑容，眼框里却好像有泪水。
第二天，戏团回去了，女孩依然如往日总爱往梨园跑，也总爱缠着乐儿姐姐教她唱一两句，不一样的是她多了个偶尔能教她唱戏的老人。
多年后，女孩没让家人失望，考上了一所如愿的大学，父母做生意也搬了家，她连过年时回到梨园的几回都没有了。接着她出了国，在国外工作。
多年后，女孩长成了青年。她趁空回到这里，这里和以前一样热闹，少了些本地人，多了很多游客。
她往梨园方向走去，路上遇见些孩子追逐打闹，孩子们却没一个往梨园那边走。
踏入梨园，不见当年的热闹，只有破旧的舞台、桌椅。她加快步伐往舞台走，怕脚步慢了，眼泪就流的快了。
她登上舞台，情不自禁就学当年乐儿姐姐的模样唱了起来，生涩地唱了一曲，她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回过神，再往台下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个白发苍髯的身影。
“……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她下台走向那身影，不知道那是老师还是乐儿姐姐。
完。
如果偏要有个更完整的结局：台下的是当年教乐儿姐姐与女孩的老人，她仍健康生活在这里，而乐儿姐姐和其他人到其它地方发展，继续表演戏曲，喜欢听戏曲的人依然能听到戏曲。如歌曲序言中那般，这个时代不会过去。
愿传统曲艺永远有人传承，有人喜欢观赏。
注：插图于bilibili《繁华唱遍》pv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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