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一段的竹筒相接在一起,筷子粗细的水流在竹筒里,几片花瓣飘在清水之上,最后流入陈子都院子的石缸里。
江画楼拿起水瓢,舀起缸里的清水,倒入木盆里,稀里哗啦的洗着脸。
“子都,我们去‘悦来花生’看看许若雪她们。”江画楼说着话,脸上的水珠流入嘴里。
“等我上个厕所先。”陈子都边说边急匆匆的跑了。
陈子都正焦急的排队上茅厕,这时一个年龄二十一、二的青年拍着他肩膀说道:“老兄,这是公共茅厕吗?”
“是啊!方圆一里公共茅厕之主,所以人才这么多。”陈子都说完,放了一个屁,感觉好生舒服。
这时,那青年竟然插队在陈子都前面,然后回过头对陈子都说:“哎……老兄,我先来的,我先上。”
“你不是刚来?”陈子都气愤的说道,只因为憋得难受啊!
那青年一脸痞笑道:“我昨天就来过了。”说完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能顺利打个喷嚏,是件多么奢求的事,感觉好幸福。”
陈子都怒气冲冲,一脚踢向那青年,不巧的是,他刚踢去,茅厕里走出一人,那青年便进去了,陈子都踢了个空。
“真是什么人上什么样的茅厕!唉!不对,我也在这茅厕上啊!”陈子都看着茅厕外的芭蕉树嘀咕着。
*******
万里无云,青草的翠绿,百花的清香。
陈子都和江画楼去“悦来花生”的途中,经过衙门口,听人说昨晚百里痕大将军又被刺杀。
昨晚,凤霄楼,闪烁的火中带着热情似火;琼浆玉液里更是伴着柔情似水。
百里痕在“凤霄楼”贵客房里和十多名容貌瑞丽,婀娜多姿的女子豪情奔放。
“咯噔”几声,百里痕的房门被推开,走进两个黑纱蒙面的女子,她们端正一盘荔枝和一壶美酒。
百里痕招手让二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但是其中一个女子放下果盘后,便说:“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让奴婢献上一支舞蹈。”
百里痕正在兴头,听有人要舞一曲,便拍手道:“舞吧,跳好了重重有赏。”
缥缈的雾气腾腾,泛着七色光芒;房里的琴、箫配乐,悦耳动听;五颜六色的花瓣从天而降,宛如人间仙境。
女子轻盈的舞步,就如微风扶柳,远远望去,女子的身影好似亭亭荷花。
女子褪去外面的青裳,露出雪白的肌肤,像极了剥去壳的荔枝,晶莹剔透;纤细的柳腰之上,跳跃着水晶球般夺目的胸脯;女子一支舞后,滴下了露水般清香的汗水,从小腹流下,缓缓的,一直往下流,让人浮想联翩。
百里痕吃着荔枝,喝着美酒说道:“色香味俱全。”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不在酒。
百里痕一点色相在脸上荡漾开来,摇摇晃晃,笑着,走向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那女子就如一块带磁性的玉石,把百里痕吸引过去。
女和百里痕越来越近,十步。
九步,
六步,
……
一步。
这时另外一个女子,拔剑四顾,一个醉里挑灯,把房里的烛火全部挑灭;距离百里痕一步的女子,眼睛发光,也拔出一把匕首,借着房外的微光,朝百里痕刺去。
百里痕一惊,连忙用手握住匕首,虽然手掌被刺破,但也消去女子的力道,接着一个翻腾,跃出女子的攻击范围。
百里痕才出狼口,又进虎口,他刚落地,后面的那女子长剑当胸,横刺过来。大将军这个称号不是白叫的,只见百里痕避开剑锋,长剑削去他的衣脚,碎布还没有落地,百里痕拨开女子长剑,一记横掌击倒女子。
另外一个女子见状,“燕子三抄水”飞至百里痕旁,扔了一颗药石。药石着地便爆炸,散出阵阵浓烟。
等浓烟散去,俩女子已经逃之夭夭,只剩下百里痕怒气冲冲和被惊吓的楼里姑娘。
百里痕命令手下把那两名女刺客抓回来,下人刚把百里痕的伤口包扎,突然有俩个黑影跃入。
“好啊!你们自动送上门了。”百里痕说完,抽出大刀,便和黑影打斗起来。
双剑联手,剑起纵横,轻灵的剑法一剑接着一剑,源源不断,击向百里痕。百里痕久战沙场,俩个女子的剑势虽猛烈,但也被他一一化解。双方斗了几十招,难分难解,就在此时,百里痕副将也加入打斗,互拆几招后,女子明显不抵,边打边撤。
“刷刷”
士兵趁女子不注意,便砍向女子,她们一个转身,剑才挥,几个士兵应声倒地。
兵士越来越多,这时一个女子迅速从手腕上射出两支利箭,百里痕和副将闪躲,就在他们闪躲之际,俩女子纵身破窗逃走。
“还不快追。”百里痕对副将怒吼道。
“是”副将答应一声,便带上七名随从,便跃上房顶,追击女子。
可是副将和手下今天早上却睡在衙门口,百里痕问他们昨晚发生什么事。副将和随从之人说道:“他们追着女子出门,然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百里痕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就持刀斩了七名随从,刚要斩副将,那副将便拼命跃上房屋逃走。百里痕拿过士兵手里的弓弩,搭箭就射,“嗖”的一声,副将如一只被射中的鸟,落在地上,手脚乱动几下,死了。
陈子都和江画楼听了,知道陈雨和毕月就是昨天晚上的刺客,俩人快速前往“悦来花生”。
陈子都和江画楼敲着“悦来花生”门,许久,骆燕打开门了,让他们快点进来,然后门被快速合上。
“许若雪他们还好吧!”江画楼问骆燕。
“已无大碍。”
骆燕说着,领着陈子都和江画楼走入后院。
“悦来花生”后院,桃李花开,碧桐翠竹,还有几棵桂树,树下有一石桌。
石桌前陈雨和毕月相对而坐,谈笑风生;许若雪则手持书籍,细细品味着;修花亭亭立在桃李树下,抬头看着花瓣,听着它们谈笑。
“你们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出来了?”江画楼焦急的说完,然后继续说:“回屋休息吧!”
“回屋闷得慌,对病情不利,神医说的。”陈雨对江画楼说道。
江画楼坐在石凳上,也没有再说话,痴痴的看着许若雪。陈子都则闲不住,在院子里转悠起来。
“来,来,吃点茶点。”骆燕端着盘子走进,安静得能听见花开花落的院,顿时热闹起来。
“有个问题,想问你?”江画楼喝了杯清茶,对许若雪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算了,知道太多对你可不好。”许若雪吃着糕点,悠悠说道。
“说吧!既然我敢救刺杀大将军百里痕的刺客,那我就什么也不怕。”
“啊!你知道了。”许若雪感到有点吃惊,略顿了片刻。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你们很危险啊!多一个人知道事情原委,就多一条出路。”江画楼放下糕点说道。
“你们救了我们姐妹,我非常感谢,但是我不想在连累你们了,吃完茶点,你们还是走吧!”许若雪脸色淡了下来,如落花一样失去光彩。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便在问,但是我是不会走的。”江画楼说完,大口吃着喝着。
*******
“现在该走了吧!”许若雪抬头看着天上的一盘明月。
“嗯,好像是该走了。夜已深,我们就不打扰了。”江画楼说完,便和陈子都出了“悦来花生”。
“月,是故乡明!”
许若雪轻轻一番叹息,然后轻吟道:
“时常在做一个梦,梦见陌生的橙园里,生长着一棵荔枝树,树上却开着满满的橘花。
细雨洒过,一树花瓣飘零。
微风拂起一层层落花和尘埃,浮起你的名字,伴着往事历历在目,我在夕阳下沏了一壶菊花茶。
明月挂在树梢,月光流入茶中,我饮着茶,看着月亮。低头看,茶杯在我影子的怀里。睁眼时,明月很美,却感觉离我很远;合上眼帘,一切离我都很近,那时我却已经熟睡。
许多年后,泛着舟,惊扰了月光,在荷塘前,我才发现,那不是梦,而是一本书。
书页在风里悠悠的翻着。
从此,我带着家仇国恨,漂泊在他乡,在月色里,做着一连串不美丽的梦!”
江画楼和陈子都走在石板上,静静地走着。突然,在月光下,十多条恶狗露出阴寒的牙齿,盯着俩人。
俩人也盯着恶狗,缓缓后退着。一首笛曲贯月,恶狗越发逼近。
陈子都拾起几个石子,猛然扔向恶狗,它们避也没避,只哼了几声,便逼近二人。
在笛声高潮时,恶狗如海浪般向他们涌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驰的菜刀,插入石板缝隙,立在群狗前面。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挥起菜刀,和群狗打斗成一团。那人功夫了得,使恶狗连连扑空。人影一个闪动,挥舞起手中的刀,几道黑色光华四射,横扫向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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