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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暗恋最绵长

理性的暗恋最绵长

作者: 34874ba23425 | 来源:发表于2015-12-25 07:55 被阅读255次

    一直很想写关于她的爱情故事。是的,不是他们,是她。因为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她一个人的坚持与精彩。

    我的好朋友Lin。高一的时候,她上台第一次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话语说着说着就忍住掩住嘴巴,忘词,胆怯。可还是会重新抬起头,认真说下去。应该很少同学能记住那时候的她吧。短发,朴素,内向,还有些其貌不扬。班里漂亮女生太多了,能注意到她的应该是没有的吧。我能这么清晰回想起她,是因为一件事。

    那天上语文课,老师讲着课文,提问同学们关于课文的读后感,有没有什么特别难忘的亲情分享。Lin主动站了起来,她说,我想说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她很辛苦,她今天来看我,而我……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抬手擦着眼泪,还想说下去。可是试了几次,仍然无法说下去,情绪激动得抽噎起来。班里同学应该都很莫名其妙吧。她的同桌拉了她,以示安慰。老师也说了,没事没事。可她还想坚持说下去。

    她的母亲来看她,带了她爱吃的和遗落在家里的东西。这件事本身无可厚非,可lin那天中午不知道忽然怎么了,觉得难堪,埋怨地对母亲说,你来干什么?lin跟我说过她的母亲在城里给人当保姆,文化程度不高,个子小,胖胖的。那是她第一次来学校看Lin,问了很久才找到所在的班级,她怯懦懦在门口喊Lin的时候,班里很多同学都看到了。

    Lin想表达她中午不应该那样对待母亲,她的难过情绪从母亲走后就开始起了波澜,在语文课前,已经压抑了很久。可是,她完全可以不说,可以不站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提起她的感受。毕竟并没有很多同学都看到,都了解。可她站了起来,即便数度哽咽,也试图表达完。那天,我从我座位的角度看着她,觉得Lin的行为在别的同学眼里是显得没有必要,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在闪光,那种坦诚面对事实面对内心的朴实,让我深深记住了她。

    我记得这两件事,是想说,lin是一个有着难得的优秀品质的女孩。我也见过很多新同学上台做自我介绍,往往由于胆怯说不下去时,脸就红了,头埋下去,同学再笑一下的话,就会灰溜溜地走下台,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而Lin不是,她重新抬起头,认真看着台下的同学,重新说了一遍才走下去。记住她的同学可能没有很多,可我至今都能想起她的每个眼神和动作以及讲话的节奏。那天她的母亲来看她,出乎她的意料,她可能也意识到她的母亲在找到她时,招到同学异样眼光的对待,而她也没有好好跟母亲说辛苦或者感谢的话。Lin是从很偏远的山里到了这个镇上读书,对很多人事她都有些怯怯的。可独独这件事,她显得那么勇敢。以往班里也有些同学的父母是地道的庄稼人,他们到学校看望自己的儿女时,那些同学的表现仿佛自己被蒙羞了一般,头抬不起来,话不敢讲,连看人的神色都显得畏缩自卑。

    所以,和Lin的友情,就是从这几个小瞬间开始萌芽的。众所周知,我偏科严重,数学学得不好。每次难题解不出来时,我都会拿着它们去问数学成绩优异的同学。而yi是我们班前茅的人物,成绩好不说,重要的是帅极了。班里成绩优异的男生其实不止他一个,可是在泱泱的男生里,慧眼的女生还是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班里的一个转校生,到来的第二天,就伏在我耳边偷偷跟我说,你看,那个男生谁啊,应该算是我们班最帅的。她说的就是yi。

    我拿着我认为难的习题问过他几次,每次他题目刚扫到开头,就轻而易举地解出来,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天,我可纠结得头发丝都掉了。几次这样下来,我自己都羞愧至极。这得多简单,我得多笨啊。后来,我不再走过去自取其辱,而是转而跟Lin寻求帮助。因为Lin走到yi面前的频率比我还高,她不会的难题比我高级多了。我不会的,她都耐心跟我讲上三遍。而她不会的,她会主动走上去找yi求解。虽然我在这个金字塔的低端,可是久而久之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Lin是我的前桌。她每次转过头来跟我讲解题目的时候,眼神总会不自觉先看向同组的最后位置。有时候,课余聊天,她的神情也是同样不专注。好多次,我都扑捉到了。我顺着她看去的目光方向恍然大悟。于是,有一天,结伴上洗手间的时候,我问Lin,你是喜欢yi吗?Lin显然惊住了,那天晚自习她根本上不下去,转过头来认真问我,是怎么发现的。我这样善于发现的福尔摩斯,呵。

    那时候,班里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止她的吧。Lin跟yi?谁会当真呢!yi是我一群男生死党的舍友,我们聚会时,他偶尔参加,但基本上都要先经过艰难地跟家长请示的过程。有时候是gua电话说明,有时候是shao,他们学习成绩都很优异,这种说服才有力量。他真是个安静的美男子,聚会时,多半时只是坐在边上,笑着看大家玩。很多次,我都会捎上Lin。但直到高中毕业,他应该也没认真看过她吧。

    高二时,分文理班。他去了理科班,Lin也去了。我们的原班主任,在我们文科班呲着鼻息说,女孩子到了高中要学好理科科目不容易,何况Lin并不是聪明的女生,顶多算得上勤奋,勤奋可以在文科班啊,她历史地理什么的学得那么好。跑到理科班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可他在那啊,没他在的班级,她怎么受得了。这一切她跟我分享的时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应该再没有人知道这是Lin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决定吧。包括他,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分班后,他理科上的综合优势被充分发挥了出来,从未下过第一名的高坛。而Lin原本未分班前还能在年段十几名,到了那儿,挤到前三十都要花上很大力气,她拼得很累很累。记得第一次年段成绩放榜的时候,她在二十几名,晚自习的时候,她来找我,难过得以一塌糊涂。她跟我说,有时候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读起来真的很吃力。而这一切他通通不知道,没人逼她选择,而且这样的选择,真的很冒险。

    Lin跟我说,我们差得太远了,虽然在本校看起来只是距离二十几名,实际上分数差了五六十分。那次我才知道,Lin真的是认真的。她从选择理科班开始,就在拼尽全力靠近他,这种靠近不是表象的,不是满足一时的幻想。而我也能想象得出,即便努力这一切,到了班级里,她只是众多同学中极为不显眼的一个,他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她看向他时,看着他和前座的女生聊天,说笑,也不知道他是否喜欢那个女生。大部分时候,就那么看着,看到心口痛,然后握紧笔,低下头,继续努力。

    那之后,Lin成绩上的努力有了回报,名次从年段二十几名,到十几名,一直到前几名。他是班里第一的男生,她也努力做到了是班里第一的女生。尽管在成绩上还差了二十几分,但,终于是靠近了些,至少他在班里听到了班主任提到她的名字,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还会继续努力。

    我发现那个阶段Lin变了,变得美了。她到文科班找我的时候,班里的女生会问我,那个胖胖的可爱的女生是谁?是的,她还变得可爱了。无论从外在还是内在,她都不遗余力在提升自己。

    Lin有记日记的习惯,她把自己的一些小心思,都认认真真记在了笔记里。这应该是喜欢上了这个男生后,变得更加日常而且细腻化。有一天,被她后座的男生发现了。他在Lin离开座位的时候,将日记本拿给了她喜欢的那个男生看。甚至还在班里念出了日记里很私人心事的文字。整个班都知道了。

    她是跑过来找我的,伏在我肩膀上大哭了起来。我第一次见她这样,就像梦碎了一般。内心上,我是为她感到高兴的,觉得Lin的难过大可不必。我跟她说,这样不是挺好的,至少他知道了。

    Lin坚定地摇头,跟我说,我还不想让他知道,所写的那些只是她的小心事,她压根不想yi知道。Lin的话我很久后才明白,在她变得更好之前,她只想远远看着他。那是她一个人坚持的爱情,与他无关,在那个世界里,他的优秀是她所有努力的最大动力,只有在那里,她才能充满希望,有且只是她一个人的。

    后来,Lin告诉我,yi给了她一张纸条。大意是,这种情感只是青春期的一种假想性仰慕罢了,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那段时间,我不知道Lin是怎么渡过去的,更不知道是如何重新昂扬起斗志迎难而上。

    高考后,他考上了浙大。Lin没发挥好,只收到了一份二本院校的录取通知书。上不了理想的学校,也不是她想读通讯专业,最后,选择了复读。

    那之后的时光,与yi似乎没有了交集。Lin的努力成了她自己一个人的,不再为别的。第二次高考后,她上了福大,选择了她喜欢的专业。Lin大四的时候,yi已经从浙大毕业,去了中科院读研究生。这四年里,Lin应该无数次想过他,想过她默默努力的那个高中阶段,可,有谁会当真呢。记得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男生喜欢她,无论从任何方面看,似乎更适合Lin,yi于她而言真的太过遥不可及。我跟Lin说,要不试试看。Lin应该想过的,可最后她跟我说,不将就。真的,生命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其他人都会变成了将就。就是Lin对这份感情的写照,没有谁诠释得比她还贴切。所以,理所当然,四年里,她只是默默努力读完了本科课程。

    可故事没有结束,所有的这一切才刚刚铺排,故事才刚刚要开始。

    大四毕业前夕,应着各种大学里如果没有干过一次什么,就算白走了一场的喧嚣,Lin鼓起勇气给他发了条信息。信息里说了她喜欢他,很多年。问他,能否给她一次机会。Yi竟然考虑了三天。整整三天,真的很佩服Lin,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三天后,他发来信息,极其简单,试试看。

    三个字。竟然让Lin激动得不知所以。她给我电话的时候,我在嘈杂的食堂里。她冷静地跟我说,我谈恋爱了,和他。那一刻,就像听到我谈恋爱了一样,竟然激动得热泪盈眶。我说,太棒了,怎么做到的。然后Lin轻描淡写跟我说了经过。那一刻,真的有种天青青,海蓝蓝,连我也想恋爱了的感觉。

    可短信后,他们的感情并没有什么进展,她在福州,他在上海。而且,他读完研究生,说不定还会考博,而Lin迫不及待需要出来工作,她还有弟弟要供养。

    他研二的时候,Lin进了通讯行业,留在家乡工作。他们的爱情坚持得不像爱情,至多就像更加熟悉的朋友,连更亲近一步都算不上。除了电话就是短信,内容不多,能聊的也很有限。Lin性格安静内敛,yi就更别提了。想想,真替他们着急。就当是个满足吧,为7年的坚守,能否在一起真的很渺茫。

    Yi研三的时候,他的家人让他考博,他拒绝了。家人默许后,唯一的条件是,留在上海找个好单位。他所读的专业,在大城市才能有施展的空间。这一点,Lin比谁都清楚。可是Lin也无法去往上海。她所在的单位谈不上好,但起码进入很难,她的父母都很老了,也没什么能力,弟弟还小,不顾一切去的话,她内心上过不去。两人僵持着,直到yi毕业,而Lin也努力表现,申请到了厦门分公司。她知道他回家乡无法发展,在厦门可能还有一丝可能性。

    那年,yi带着Lin回家跟父母见面。这一见,他们的感情几乎画上了句号。Yi的家人极度反对,说她太普通了,个矮,内向,样样都不如意。在他们眼里,辛苦供出来的研究生,那么优秀的一个儿子,怎么也得找一个外貌出众,家庭条件相对不错或者只是比她更好的女生,总之不是Lin这样的。Yi竟然一五一十跟Lin说了,连理由都分毫不落。Lin在我卧室的床上,难过得眼泪止都止不住。她都有些绝望了,从大四毕业开始,她的坚持比高中更加艰难,她要多么的努力才能调到厦门,只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怎么这么难!

    Lin那次跟我说完,我也一度以为他们就那么结束了。可没想到一周后,Lin跟我说,yi愿意跟她一起努力。我丝毫掩饰不住自己惊呆了的心情,我问她怎么做到的。她说既然决定分手,分手前就来个说走就走的分手旅行吧。她约他重游一次他本科的大学,她说她想好好感受一次他的四年,于是,就这样去了浙大,走每处他走过的足迹。

    她一开始是带着即将分手的绝决的心情,可,一趟旅游下来,他主动牵了她的手。她在那个夜里,跟她说了从高中开始她一个人默默坚守的爱情故事。竟然十年了。这十年里,有7年的时间,他没有在意过她。她说,她真的不想放弃。

    故事的最后,Lin和他结婚了。他们领证的那天,天气出奇的好。Lin跟我说的时候,我哭了。真的好难好难,这样一个女孩,从那样青葱的岁月一路披荆斩棘,默默为了一个男孩让自己变得更好,努力走的每一步只为了离他更近一些。如果说还有谁配得到他的爱情,没有别人了。只有她,唯独她。

    Lin今年生了个女儿。我去看望她时,她的婆婆在,她笑眯眯地跟我说,生孙女好啊,顺利健康就好。这一刻,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所有历经的苦难都转化为内心里一朵馨香无比的花,她散发了,而他和他的家人也感受到了。

    我们听到过太多太多关于毕业散了,父母不同意,异地恋爱而导致分手的故事,我们都曾觉得这些理由多么的理直气壮,多么的合情合理,多么的难以割舍,不是我愿意,不是我不爱,而是现实的阻隔和磨难让我们没有了后续。从Lin身上,我才看到什么才叫对一份真爱真正的坚守,真的有这样一种感情,叫做坚持了最后有回报。

    爱了就追求,值得就守候,这样的爱意最绵长。送给每个徘徊不定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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