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栗子

国庆70周年假期，专程带媳妇和儿子回趟老家。在客厅，我们一家三口围着餐桌，看电视节目。电视上播放的《百变巴士》，一部国产的动画片，让两岁九个月大的儿子特别的痴迷。

媳妇坐在靠墙的老旧木制连椅。这把连椅年头不小了，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从我记事的童年开始，它就摆放在那里，位置都没怎么变过。还记得这是父亲，请村里一位瘸腿木匠订做的。连椅做了两把，染着黄色的油漆，算不上美观，但非常结实。这么多年，家里再没置办过新家具。

我坐着低矮的老式马扎儿。客厅空间不大，电视柜、茶几和连椅之外，再也容不得沙发这样的大物件了。所以，马扎成了待人接客，最实用的家具。每逢佳节宴请宾朋，十几个马扎，十几个客人，紧密围着餐桌就坐，非常的欢乐热闹，而且不影响饭局的展开。

我们俩把宝贝儿子围在中间。儿子穿着一袭黑色的阿迪达斯运动装，标志性的白色三道杠显得格外显眼。两只小手撑在油乎乎的餐桌上，看着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他做事专注，注意力集中。他学了许多超越年龄段的知识，眼界也比农村的小伙伴们开阔许多，这或许得益于“专注”的优良特质吧。

这次，他的手并没有闲着。有些板栗放在餐桌上，是他叔叔前几天从潍坊带来的，大概还有半包的样子。他抓起一个栗子，剥着“黑油硬”的果壳。儿子手力很足，出乎我的意料。我担心他用力过猛，栗子没吃到，倒是落得满手倒刺，得不偿失。看来还是我多虑了。不一会儿，几颗栗子已经塞到我和媳妇的嘴里。

板栗剩下最后一个，剥好的栗子已经攥在儿子手中。资源有限，该如何分配？我也想借机考一考儿子，看他作何应对。我心生一计，坏笑着问儿子：“这个栗子，给爸爸吃，还是妈妈吃呀？”这个刁钻的问题，并没有带来多少困扰。儿子似乎没有过多的思考，就做出了回应。他先是举起栗子，送到我的嘴边。正当我得意忘形之时，他又举起了另一只手。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左脸。“不给爸爸吃了！”话音未落，他转身面对妈妈，栗子塞到她嘴里。“妈妈，你辛苦啦！”

这个托词，是他的真情实意吧？没想到，一个两岁九个月的孩子，竟然可以如此准确地表达情感和感受。我并没有一丝的“吃醋”和失落，相反，欣慰和自豪更多一些。儿子的智商和情商，绝对可以碾压很多人吧？这种天生的慧根，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带给我不小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