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香飘起的日子,伴着又一年轰轰烈烈的高考季,我恍恍惚惚间丢了本日记,疼着脑壳茫然然的前进。
总以为时间会一直如常的走下去,所有人都会等着我慢慢长大,殊不知,也会有人在某一程的节点蓦然缺席,无意间成了曾经故事里的那个他。
2019年6月7日下午一点半,听说您被抬上了救护车。
2019年6月7日下午 三时,听说您靠着氧气续命。
2019年6月7日下午6时,听说您撑不过几天。
2019年6月8日上午8:25,听说...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恕我只能“听人而说”,甚至无法前去看您最后一眼。现想来,此前因为辈分的原因,还有您那略显刚硬的性格,我从未有勇气细看过您。然而今后,我却要靠着那点模糊的记忆,勾勒您所有的音容笑貌。“小公好~”豆豆和你不亲,但却一一直打心里的尊您,敬您,您陪了我十九年,我忘不了的呢....
十九了来,我从未经历过所谓的生死离别,小公是第一个,第一个真切的消失在我眼前的人。我对已故亡的外公,叔叔没特殊的情感,因为不曾演绎在我的故事里,所以就像从未来过。我只能从长辈的只言片语里构想一个并不真实的存在。而现如今回望,看看不满五岁的肉肉,和去年出生的恬恬,小公也将成为他们记忆里可有可无的一部分,只有我们亲身经历的一辈人,才能懂得他曾经在我们生命里的无可代替。
2019年的新春宴,您坐在我身旁,问初入大学以来的境况感触,我只是敷衍的回了几句,现在想想,当时是不是该敞着心扉多说几句,您为我好,我本该知道。今年上山拜坟,小婆吐槽您爱打电话,气愤愤的在电话里头数落了您几句,我和妈妈都忍不住发笑,觉得老年期的您有种傻懵懵的可爱。每年见面,我们这做孩子辈,必须向个个您问好,要是谁落了,您定也耍着性子,记在心里,下回饭局必然点名批评。“小公好”豆豆向你问好了,您可要听得见呀。您爱喝酒,酒桌上风风火火的应酬干架准少不了您的份,有次喝的酩酊大醉,在酒店柜台前唱起《青藏高原》,这个老梗硬是让我笑到现在。今年春节也听说你如愿以偿的去了趟KTV,用半句普通话,半句方言的读词模式,引得全场发笑。您一个人上路,定也要这么果敢有趣呀,唱首歌助助胆,我们都陪着你。
不知道如何定义您的人生,作为一个后辈 ,我所有的诠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在我们眼里,您莽撞冲动,我行我素,表面上死挂着面子,心里却孩子一般的缺乏安全感。您常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但您从不为他人的言语而变,您有您独有方式,就像从不为了延长寿命去呵护您那摇摇欲坠的病躯。多活几年,于您而言,可能意味不了什么,因为年轻时候的遭受的压迫苦痛太沉、太重,步入老年的您,只想要份简单的快乐。
您该是安详的走的,无牵无挂,无苦无痛,只留以我们深思。这世上有个孩子少了父亲,有个女人少了丈夫,有个幼童没了爷爷,有个家庭失了位老者。
好似还是接受不了现实,昨晚的我抽噎到凌晨,想着十九年的每一程,我一点点长大,您一点点的老去。犹然记得哪有年夜,我们在您的门店前放起烟花,哪个午后,您在店里温柔得招呼着我进门休息。您明明存在过,却在眨眼间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你在桌前红着脸喝小酒,再也看不到你架着大肚腩威严的从身边走过。再也没有以后,再也没有小公。
昨晚戒掉了所有的娱乐,为您点亮一盏长明灯,看它升起,看它走远,挥一挥手臂,送你远行....
“小公!您慢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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