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少闲月,
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
小麦覆陇黄。
又到一年麦香时,麦子的香味,你还记得吗?
那是一种果实揉入阳光的味道,淡淡的甜,淡淡的香,是一种成熟的味道,一种母性的味道。
都说小时候的收麦场是大人们的繁忙场,是孩子们的欢乐场。小时候麦熟,负责看麦场的我,就会光着脚踩在晾晒的麦子,看护烤晒中麦粒免受鸟兽的荼毒,兴之所至,会忍着烫脚的风险在晾晒的麦子上画年轮,一圈又一圈乐此不疲。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我乐意接受这份工作,却不知为什么自己愿意舍弃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机会而选择孤独的看守。现在看来是身体里有个叫责任的东西,原来它与生俱来。
我戴上了大人的草帽,脑袋瓜子却丝毫不受帽圈的束缚,巨大的影子能遮到我的胸口。随手捡起一杆枯枝,学着爷爷来回的踱来踱去。其实那顶帽子遮挡了我向上的视线,可还是喜欢自己大人般的模样。讨厌的鸟雀也惧怕这似火的骄阳,放弃了偷食摊好的麦子。安静的是整个村子,晌午、风、林子、麦子、我,这让我联想到一幅油画,很美很熟悉,这让我时时想起脚下麦粒的温度,周遭成熟麦子的香味。
孩子的天性还是好玩的,一壶水毁了麦场边一个蚂蚁的地下宫殿,抬头听见树上居高孤傲的蝉不知疲倦的肆意鸣唱,但最好别让我准确的找到它的落脚处,不然即便在这烈日当头的中午,我也会像猴子一样抱着树干攀缘而上,直到擒获那只肥嘟嘟的马知了……
麦场四周都是麦田,此时,收割完毕的麦田再也藏不住那个野鸡窝了,没有了麦林的庇护,它比往日更加机警,脖子一伸一缩低头觅食,又不时停下来伸直脖子四处观察,突然像是发现了趴在不远处的我,它飞奔加速、身体前倾、振翅起飞,一气呵成,我悻悻的爬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折回麦场,脚下就都是一簇一簇金黄色的麦茬子了,回头望去,麦茬像一条条贴着地面的飘带……
阵风突起,卷起了一处一处收割时镰刀留下的碎秸秆,几处杂草微微倾斜,地头的洋槐树也低头俯视着穿田而过小小的我,而我却闻到了阵阵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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