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以恒嚷着要吃蛋糕,他妈妈说:“要吃蛋糕我就帮你做吧,谁叫你是生活在这个幸福的年代呢?想想我小时候,一年就只有在自己生日那一天才能吃到蛋糕。”以恒的妈妈说完这话就开始动手做,这才发现,家里的芒果已经没有了。怎么办呢?因为妈妈知道,以恒喜欢吃芒果蛋糕。
外婆说:“芒果没有,我去买。”
撑着雨伞,外婆很快出了家门,直接向离家不远的“恒运水果店”走去……
马路上行人稀少,再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让路边原本开得正欢的各种花儿黯然失色。
路过一片油菜花地,外婆发现,那袭披在乡村身上的黄色袈裟,在滴嗒、滴嗒的雨声里,正随清风摇落,原本就很少很少的一片油菜花,已经与一周前所见到过的、那片金灿灿的油菜花没法相比。显然,她已经无力再来挽留我们的热情。边上陪伴她的那条长长河流,已经无法阻止她宿命的凋谢。不像那些随意生长的草木,在天然的滋养下,此时正露出快乐无比的生机。
走近尚未凋谢完的油菜花,看着她淡淡浮起的金色粉雾,仿佛在向人间道别。任由风雨浸润丰实她纤瘦的身姿。
江南是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出芳草鲜花,出才子佳人,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这些爱们都知道。但是,二十多年前,我却对我的母亲说过一句话:“江南的油菜花很漂亮呢。”那时候,远住高原故乡的母亲还从没有见过一望无际的江南大平原。我对她由衷的赞美江南的油菜花,也是出自肺腑。生养我的高原故乡地形,属于典型的山区之地,如果想看到那无遮无拦的整片油菜花,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如今,世事在变,历经城乡一体化的体制发展,在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同样已经很难看到二十多年前,那种油菜花绽放繁盛的景象。明知道时间是等不起岁月轮回的精灵,也是最公正的语言。我还是没经得起卷入一种与时俱进的体验和感叹。
故乡与故乡之间,其实无论是我回首还是面对,心境一直都是迵然有异。就拿油菜花来说,高原故乡的油菜花要比江南故乡的油菜花至少早开一个月。想必现在,早已籽粒饱满。
高原故乡的油菜花开在正月。而正月,正好是成长记忆里沉积最多天真浪漫,以及充满乐趣的日月。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济还是很贫困的日子里,我们这一代孩子们的乐趣不外乎就是玩扑克,跳绳,跳橡皮筋等这些正在远离尘世的娱乐。而我们玩油菜花,那还得从家乡的“花灯”说起。
故乡的“花灯”是一种传统文化风俗。每到正月,撩起的是物质与精神相互结合的欢喜。玩花灯需要旦角,我们小时候学着大人们的样玩“花灯”,小伙伴们就要偷偷去采些地里的油菜花来做花冠……
如今想起这些往事,年少和洁净已经没有一点刻痕。至于那些曾经抑止不住的欲望和嘣跳,早已遗落束束春风,仅剩那无忧无虑的笑声仍在耳边萦回……匆匆那年,此时此刻,驱逐我赶往的是那家售卖各种水果、生意兴隆的铺子。
20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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