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和部门同事接待了两批人。
第一批是三个老阿姨,吱吱呀呀,哇啦哇啦,好一顿吵闹,三个人一起开口,想要弄懂他们在说什么,真不是容易的事情。然而她们也听话谨慎,同事让其中一位声音小一点,说她分贝高,会让人得心脏病,如此不客气的话,另两位却马上附和,勒令第一位低声。写在表格上的话语虽然不知所云,逻辑上却相当认真地自己和自己较劲。事情说好、案件收下后,她们装着要走的样子,却又反复挑起新的话题。终于走了,我和同事商量怎么做时,其中一位阿姨竟然返回来,问我姓什么。回答后,嘴巴里念叨了好几遍离开。
第二批是位从宝山赶过来的老爷叔,特地来送锦旗。在外面等了很久很久,我们道歉时,他一直说没关系没关系,口音好像是北方人。他面上肤色之黑,只有常年暴露在阳光下才会如此。同事向他解释说,被执行人名下无财产,这个案子还是留下较大遗憾,他又说没关系没关系。一边夸同事负责,一边用极其粗糙的手打开锦旗。右上的单位名称一丝不苟,是正式的全称。中间两列文字说是特地向正规人士打听的。手里的塑料袋还有一面锦旗,听我问起,说是给宝山某单位的。
送锦旗大约是他心目中表达谢意最好的方式吧。
难以理解!阿姨爷叔费劲认真的样子,我总有这种完全不能理解的感觉。包括他们来提出这样那样的诉求,来送枚锦旗,重复一百遍说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却仍没太说清楚。他们强调在乎的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人与人之间的隔膜有多深呢?我们对世界的理解,难道可以突破那一亩三分地吗?我对每天从我的世界中路过的每一个人,有没有可能真正触摸到他们的灵魂呢?
傍晚孩子帮我从图书馆借来《悲惨世界》(复旦大学版),开头写米里埃尔大主教想尽一切办法劫富济贫。
一年不到,主教就成了所有施主的司库和所有穷困者的出纳。巨款通过他的手;可是什么也不能使他改变一点生活方式,让他在必需品之外再添加一点多余的东西。
送锦旗大约是他心目中表达谢意最好的方式吧。这是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这样的生活方式之下,他的精神世界是不是无比富足?
是的,富足的精神世界,这才是唯一的生存目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晚间补课4张,依旧魏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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