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笔者儿时,每年的夏季总会做一件乐此不疲的事情:趁所有人午睡之机,以瘦小身躯穿行于各片藕田之中,行采莲之事。
收获颇丰后,找一僻静之地,取出莲子,就地掩埋莲蓬,从容归去。摸一摸裤兜内满满的莲子,不觉会心一笑,采莲之贼今日又安然凯旋!
直至一群乡亲跑到家中找到父母诉其田中断藕之损失,必定收获一顿棍棒。被打之后,从土墙角的“机关密室”中取出那一粒粒莲子的时候,心中想到:为了你们打几棍子也是值得的。
长大之后,当我再重新审视这小小莲子时,发现它竟含颇多人生哲理!
一、莲子心中苦
清代文学家金圣叹获罪问斩前,面对痛哭嚎涕的儿子,仍有心安慰,写出“莲子心中苦,梨儿腹中酸”的绝对。这是何等的从容不迫,却又是何等的满腹酸苦。
小时候笔者吃莲子的时候,往往喜欢把里面的莲芯去掉。因为相比清甜美味的白色果肉,这小小的青色莲芯实在太苦了。如果一起吃下,你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在清甜之中,陡然会出现一股剧烈的苦涩。
自然似乎在告诉我们:苦中带甜,甜中带苦,是人生的一个基本面,谁都别想单享清甜。
年少的笔者总是贪图那份清甜,将那苦涩去除。到了一定年纪之后才知道莲子中最大用处的恰恰是那苦涩的莲芯。莲子清心去热、养心安神的功效基本都是它的功劳。
二、千年古莲子
莲子可谓是自然界中生命力最强的种子。即便是在厚厚的泥炭层内埋藏千年,出土之后仍能重获生机。
多年前考古工作者,挖掘出了许多经测定有千年历史的古莲子。这些古莲子在人们的精心培育下,竟又能重新生根发芽,开出娇艳的莲花,实在不可思议。
莲子能够存活千年,主要有以下两个原因:
a.“铸甲护身”
莲子的果皮最初是一种柔嫩的黄色,用手就可以轻易拨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颜色会由青黄转变为青绿,再到后来变成黑褐色。
颜色的变化也伴随着硬度的变化,黑褐色的莲子变得坚硬非常,小时候的我为了吃那些变硬的莲子可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最后往往要出动铁锤这件利器,才能一尝美味。
坚硬的黑色果皮是由一种栅栏状的细胞构成,可防止外面的水分和空气渗入莲子内,也能避免莲子内部的水分和营养流失。
b.“内修奇功”
除了有坚硬的“护甲”外,莲子能存活千年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苦涩的莲芯了。
莲芯含有一种抗坏血酸,在无氧、无菌、低温的环境之下,可以保持莲子内部的化学成分稳定,不至于自我衰败,因此当莲子重新获得水分和营养后,又能激发它内部的生命力,获得新生。
从小小的莲子身上,笔者看到很多我们现代人在生活中需要的一些精神:
1.它懂得保护自己
2.即便内心苦涩却总能在自己周围营造出一种清甜
3.耐力非常,且从不放弃对生的希望
自然界是残酷的,没有一种从内而外的坚韧是无法经受住重重打击的。
小小的莲子做到了!它看似弱小,却能在极其苦涩的心境下坚韧的存活下去。在历经世间沧桑之后,能获得一种“溪头卧剥莲蓬”的生活,岂非人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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