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欢喜

      儿子开学第一天，背诵郭沫若的散文诗《白鹭》，第一段独句成段：白鹭是一首精美的散文诗 ！他站在书桌前读第一句时不清晰，我觉得破坏了整个文章的美感，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大声读了一句：白鹭是一首精美的散文诗……顺着这个口气，他朗朗而诵，桌上的  花瓶里插满了红色的雏菊、橙黄康乃馨，这个情景我无端欢喜！

  我记得年少时，读书的教室是墙壁上布满麦草芥的平房，房顶上裸露着木头的骨肉，时间久了木头发黄或者发黑，每每仰头读书，总会看到丑陋的木头横梁以及屋顶上整排放的木楔，尤其是早读时，乡下的孩嗓子清凉，一路“一行白鹭上青天”就把横梁上无聊的灰尘震落下来……这个情景如今想起来，也是无端欢喜！

    上高中的时候，学校东南面有一幢二层小楼，阳台上露天的，有锈迹斑斑的铁栅栏，站在上面正好可以看到隔壁的医院以及后面的田野，那个时候镇子上没有高楼，唯一一栋楼超过四层的楼建在镇上的拐角处，我们叫它转角楼，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这样的叫法。冬天时，只要一下课或者是午休的时候，男男女女靠着栏杆站着晒太阳，有同学或老师经过时，主动让出一个通道，所有的眼神集中在这个人身上，目送他（她）走过人群。我记得教化学的樊老师住在我们教室隔壁，有一次卫生大扫除不知道值日生怎么了，就单单躲过了樊老师门前，她跑进教室质问，不给我们代课的她的先生也跟进来，两个人站在讲台一高一矮，惹得我们哄堂大笑……现在想到那些情节，也真的是无端欢喜！

2005年八月，我在暑假期间一边做家教一边装修房子，那几天我不知怎么了常常困倦乏力，晚上睡不着就从工业城最里面跑出来吃烧烤，有一天一口吃下去就呕吐不止……晚上我们忽然看着对方不说话，然后跑出去找药房买早孕试纸，那个晚上我们又哭又笑，如今想起来也是无端欢喜……

那么多小小的情节，偶尔想起来还是那么美好，然而，都是过往了，当下也未曾有过那么深刻的感受，真的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