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中饭

文/莲合国·陈秘书长

最近半年时间，我离开家到邻县参与政府精准扶贫项目----光伏发电站的建设工作，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抽空回家看孩子以及与我一同居住的父母。

母亲明年就是古稀之年了，但她依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挥舞着她勤劳的双手去做零工。家乡是有名的“中国烟草之乡”，烟叶供应全国各大烟草企业。种烟是个极细致，劳动量非常大的技术活儿，十几年前家里也种过烟草，因此，母亲是个种烟草的好手。而且母亲还因为善良、本分、吃苦，干活不输中年妇女，所以母亲这些年来都是烟草种植大户争相要的老烟农。

种烟从立春前后一直忙到夏至前后，侍候烟草最大的难题就是基本都是在多雨的季节里完成劳作的。母亲从种植烟草的起垄、打种植穴到种植烟草、施肥、抹芽、摘芯，一直到摘烟叶、上烤房……都全程参与。母亲总是能很本分的完成任务，还热心地帮助指导新加入的帮工；她也从不会偷懒，比如施肥、抹芽，他说，每偷一点懒总是会在烟草上体现出来的，谁都希望辛苦一年下来可以多挣些钱。

进入伏天，以为烟草已经烤完入库房，母亲可以闲下来了。后来有天晚上，母亲突然打电话问我，你在临县做光伏工程，家里面做光伏电站哪里有没有熟人，她闲了段时间想去工地上做零工。我没有告诉她有认识的人，还劝她在家多休息。

谁知这次回家，我清早准备驱车赶去上班，母亲问我，是不是要路过家乡光伏电站的施工点？如果要经过的话，她想让另外几个一同在工地上做工的搭我的车。当初我心由疑惑到理解，就在母亲有些紧张又有些得意的表情里，在她表述完她的想法的几十秒里翻转。

原来，母亲在给我打电话前，就已经去工地上问了要不要打零工的，她现在和几个村里比她小30岁的中年妇女，已经在工地上做了有段时间了。以往都是别人送妻子去工地上干活，母亲顺路搭车去，这次见我回来，她早就预计好了，我要经过她干活的工地，正好捎上几个工友一起，一来省得了他们送，再者可以还个小小的人情……

临出门前，见母亲提了个红色的塑料袋，我随意问了句：装的什么？母亲告诉我，是家里泡的凉茶，用矿泉水瓶装了，还有用不锈钢杯装的一点稀饭，在工地上渴了喝，中午不回家就吃点稀饭。她的语气平淡而又自豪，为自己中午不用奔波十几公里回家吃饭耽误了上班，也为口渴了不用去花钱买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

我打开车门让母亲和她工友上车，母亲招呼他们坐好，放好东西，吩咐他们系好安全带。我叫他们可以不要系安全带，我不赶时间，不开那么快。到了国道上我想在路过的商店买两个面包，或者两瓶牛奶什么的，可以补充点能量，谁知道因为我们太早，路上的杂货店都还没有开门。我把他们送到工地山脚下，却不敢看母亲放下东西马上麻利地搬起材料往山上走的背影。

一路上我没有听歌，脑海里都是母亲所说的中饭----一小碗的稀饭。

二0一七年八月十八日晚

红都&瑞金

母亲的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