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偏北
羊马很黑
你饮酒落泪
把兰州喝醉
—— 刘东明
初来兰州,已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我还小,无忧无虑,只管游玩。现如今的我单枪匹马重来兰州,带着的早已不是当年的梦想。
十年前,小众的民谣在兰州并不为人所知。没有低苦艾的《兰州兰州》,没有小金先生的《你好,兰州》,更没有《董小姐》中那陌生人给的兰州。民谣有的只是那些不眠的夜和烟酒,民谣歌手靠着这些一坐就是一晚上。是啊,民谣很穷,一把琴一包烟一瓶酒足矣。
多少外乡人望着偌大的天空,人来人往的街道,在孤独的夜晚思念着那远在他乡的心上人,回味着少年时不灭的梦想。眼里有着孤独迷茫也有坚定。
在时空的隧道中,形形色色的人来了又走。这座西北偏北的城市也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新的高楼拔地而起,旧的层楼夷为平地。然而在民谣歌手的心中,这座城市无论发生着怎么样的变化 ,属于他们的永远不变。有那从十六涨到十八的黑兰州,还有那变成青岛子品牌的五泉啤酒,当然也少不了心中那位姑娘和年少轻狂时的梦想。
渐渐地,民谣火了。确切的说,低苦艾的《兰州兰州》火了。人们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兰州这座醉了的城市。
“娱乐基本靠酒”。男男女女在霓虹灯璀璨的夜晚,趁着酒气,放飞自我。夏季夜市上,经常可以看见三三两两好友在烧烤摊上吃着烤串,撸着冰啤,划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跌跌撞撞的醉汉来来往往。来自兰州的乐评人颜竣说:“酗酒是多数兰州男性市民的日常生活,因为酒精制造幻觉,酒桌就是江湖和舞台,拼酒有如比剑,握手就是结拜。”酒酣耳热之后,又三三两两悉数散去。整座城市都透着一股醉意。
这个充满江湖气的地方也有愁绪。兰州的夜晚对于一个外乡人来讲太孤独了。倘若有个栖身之所便也觉得无妨,要是连个容身之处都的没的话,也许更能读懂伴随着琴声从地下通道飘来的歌声多么刺痛人心,多么令人心碎。音乐撕破空气,灌入耳中,勾起满腔愁绪。好友都在异乡,喝酒也无趣,只有自己拿出一包烟,一瓶酒,一人熬过漫漫长夜。
兰州是最具有江湖气息的城市,洒脱和干练都在白天,深沉和厮磨都在深夜。被烟酒浸泡一整夜的清晨,都在提醒每一个宿醉的灵魂,继续去寻找生命中所缺失的东西,然后在下一个夜晚,继续将自己沉浸在微醺的世界里,躲避不安和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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