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临近中秋,在绵绵的细雨中,丽莎憧憬着未来,怀揣着大学攒的800元钱,乘坐大巴车,从泥泞的乡村到城市上班。终于通过高考,从农民变成干部,干部的干净优雅,是她一直向往渴望的。
在大学里博览群书,就为呈现博大风趣高质的课堂。在家里设想过该如何租房,如何布置出租屋,如何上好课,如何与同事相处,如何孤身创出自己的天下。
经过将尽六七个小时的颠簸,下午三时许,终于到达目的地。在车站找了个招待所,一天50元,打算暂住几天,等尽快找到出租屋再搬过去。
放下行李,直奔学校报道。见到了副校长,人高马大,仪表堂堂,还算亲切。询问了一些丽莎的专长,及住所,对往后生活的打算。得知她住招待所,在城里没亲戚,他说学校有宿舍,可以解决住宿。喜出望外,迅疾拿回行李,住宿舍每个月至少能省两三百元,当时签约时工资不过才1500元。当天招待所50元虽然打水漂了,但也算好事一桩。
拿回行李,副校长电话叫来总务主任让其给丽莎安排宿舍。丽莎提着行李,在细雨中满脸堆笑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一栋低矮的三层小旧楼,上了二楼,右拐到第二个生锈的铁门前,他推了推门,喊了一嗓子,没人应和,一看铁将军把门,让丽莎继续跟着他去找这间宿舍的另一位女老师。
原来这间宿舍住两位女老师,都是工作不久的年青女老师,其中一位年长者已结婚几个月,自婚后便一直没在宿舍住,但行李也一直没搬,学校催过,却一直没动静。
今天,总务主任要领丽莎找她要钥匙,催她立刻搬行李。在细雨中,丽莎提着行李,走在总务主任后面,出了矮楼,穿过操场进入了前面高大崭新的教学校,四楼财务室。
背对着丽莎的一位年青小姐姐,笑嬉嬉地转身看了我一眼。当总务主任说明来意时,她笑意顿减,“主任你怎么不领回你家住呢?干吗坏我好事,有间宿舍偶尔也方便我休息,何比为一个外人计较?”这就是初来乍到的职场,丽莎厚着脸皮,茫然若耳聋般若无其事的又跟着她,帮她搬行李,拿了她的钥匙安心入住,开始她的职业生涯。
20年后的今天,2021年3月19日,开学第三周的星期五,小雨,督导主任领着一位丰神俊秀,元气满满的少年,来到丽莎办公室,找四班理科班的班主任乔老师。
正在专心听小曲的乔老师,刚开始笑意满满,但一听是中专工校转高中,插班生,中考成绩200多,顿时乌云密布,笑意全无。“天,别人中考700多分,你200多,插班生,借读生,给别人地里施肥的活雷锋我不干!你一来,拉低全班成绩。”
“帮个忙呗,实在没地方去,再说校长都答应了。”督导主任说。
瞬间,少年似乎也不帅了。等他出门,办公室其他老师,嚷嚷:“窝囊废全来咱学校,还怎么提高升学率!”
雨一直下,裹挟着沙尘暴,有人调侃下泥,你能怪别人调侃你吗?20年前雨天的丽莎,20年后雨天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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