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已经加了冬衣,却嗅不见空气中冬的味道,林子中大片大片的枫叶陆陆续续地飘落,铺了一地的金黄,时常有二三鸟雀在空荡荡的枝丫上驻足,压得枝头颤巍巍的,或在地上啄食,雾霾天空,看不出寥廓还是阴郁,因此总觉得更像是深秋,而冬呢?似乎还没有到来。直到今天在课上,偶尔瞥见窗外一片飘絮纷纷扬扬地落下,才陡然想起,原来那缺失了的味道,夹杂在了雪中。
比起家乡,这里更偏南一些,提到南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南水乡的姑娘,清秀婉约,不豪放,不张扬,所以这里的雪也并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它们似是商量好的,排列有序地乘风而落,顺势划出斜斜的角度,模糊了远方的视线,于是那天际与远方的水泥森林,都蒙上了一层灰白,原本可以望到更远的远方,如今只剩下眼前的水泥路和行道树了,似乎雪用这种方式圈出了独立一方天地,以便于我们去欣赏。
而我却不能欣赏,只那忙里偷闲的一瞥,已经是极致的幸运了,因此只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见老师在前面比比划划地讲解原理,讲到一半,却突然注意到外面已经漫天“柳絮因风起”,不由得惊讶地“哎”了一声,引得众人哄笑。如此一来,恐怕一群人的心都要随着窗外的雪色飘远了吧。
对于这里来说,有一个飘雪的日子实在是难得,更不用说什么积雪银装,冰封千里的盛况,这里的冬天,太温暖,太温柔了。
即使是飘雪的上午,空气仍旧不甚寒冷,一片片雪花悠闲地落在地上,旋即融化,化成几粒水珠,用一片湿漉漉的怀抱,去拥抱更多的雪花,于是越来越多的雪花融化了,水珠积少成多,映出了行人匆匆的脚步,映出了脆生生的黄叶,映出了行道树上歪着头寻寻觅觅的麻雀。
走在路上,踏着脚下的水声,还有些不相信这是冬天,雪的声音,印象中应该是“咯吱咯吱”的厚重的质感,让人一听见,就能想象出北风的呼哨,夹杂着尖锐的冷意侵入骨髓,而不是这里的悄无声息,落了就静悄悄地融化,或是飘入湖中,与一片水色融为一体,掩藏了它来过的事实。
这样的雪,短暂静谧,只能凭借它的银白,它的轻盈,它的纷纷扬扬来辨认,告诉自己,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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