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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食堂里有辣椒炒油渣。忍不住点了一份,油渣的香味总是让我无法抗拒。
快要过年了,乡间有杀年猪习俗,正是油渣出锅的旺季。
我的童年无有清苦。我上小学时正值土地承包到户和改革开放,农家的生活一日日的富裕起来,我们没有父辈们饥饿的记忆,但犯馋劲的事儿有不少,印象最深的是从坛子里掏油渣吃。
过了腊月二十以后,父母要安排杀一头喂了大半年的猪准备过年。我家的年猪一般是舅舅帮忙杀。摸黑的清早,父母起来烧两三大锅开水,等待住在山那边的舅舅提着装有刀具的篮子过来。我总是在猪的恐惧地嚎叫声中醒来。待我起床,一般都是开始分割猪肉的时候。这个时候,我跑上跑下,给大人递各种各样的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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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人的香气中,油渣出锅了。我和哥哥围在锅边,用手指捏起油渣,吹凉吹凉,放入口中,齿颊留香。油渣放凉后被母亲用坛子封存起来,搁在父母床头的楼板上。每次母亲都要交代我和哥哥,这个油渣要收到来年开春插田时节,到时凑上一道菜用来款待帮忙农事的邻里的。俩兄妹总是郑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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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来年开春,坛子里只剩半坛子的油渣。父母却从没有责骂过我们两兄妹。父母内心一定非常清楚,留下来的半坛子油渣,是他们俩个馋嘴的娃顶着挨揍的风险,在体谅父母持家的不易与抵抗美食的诱惑的激烈思想斗争中才留得下来的。
我挑了一小块食堂的油渣咬了几口,却再也吃出当年的鲜美的滋味。那个鲜香的味道一直留在我身体里,人到中年,新陈代谢,身体的细胞换了几茬了,对油渣香的记忆又被唤醒 。
年关将至,我的生辰也快到了。拙笔成文,纪念我操劳了一生的父母,感恩滋养过我生命的所有生灵。
干百念,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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