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的记忆

作为一个从未留意过二十四节气的非农人士，我一直记不太清楚农历中这些节气之间的差异，也分不清眼下该是什么时节。农历于我，除了有假可期的春节、中秋、清明之外，唯一有意义的地方便只剩下自己和家人的农历生日。

偏偏在去年的这个清晨，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节气里「霜降」的存在。

霜降的记忆

2016年10月23日，霜降。这一天，也是农历丙申年九月廿三，外婆的生日。

1

我记得那天是个周末，下午我还坐在窗边和朋友闲聊，讨论那个「点不开的全文」，以及自己感人的智商。

霜降的记忆

类似的蠢事已经并不是第一次。如果说事不过三的话，同样的错误我应该已经犯了几百次吧。

明明是不一样的开始，遇到不一样的人和事，也出现各种不一样的状况。但好笑的是，每次我都会让自己进入最糗的那个结局。

恐怕只有用智商不足才能解释它们。

这也养成了我一直以来能够乐观自在的好习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从其中看到有趣的点，让自己轻松起来。这样，不会让局面变得太过难堪，也不至于让自己陷入更难过的情绪里。

但其实，我还是很介意别人的看法呢。毕竟，自嘲这种事，自己主动是乐观，别人来附和，就有点讽刺的味道。

2

当我一整个下午都在为自己的智商忧心忡忡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妹妹打来的。

她刚开始说第一句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想着，哦，外婆不在了。哦，妹妹很害怕。哦，妹妹又哭了。

我没有意识到严重性。有过一瞬间的意外，但完全没有任何其它的情绪，无论是悲伤，或者是痛苦。当然，下午那件朋友圈的糗事，所带给我的乐趣，也已经消失殆尽。

我很冷静地问着，家里现在怎么样，爸爸妈妈在哪里，我要不要回家，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可以做什么。

我没有哭。

如果到此为止的话，霜降这一天，对我来说，应该和很多年前的某个下午没什么区别了。

3

事实上，那个晚上，我一个人走走停停，走过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五公里。手机里的单曲循环，《明白》。

霜降的记忆

想了很久，要遇见的那个人，他从来不在这里。而那些家乡的长辈们，已经一个一个离开人世间。

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有行人千千万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路，也不会有人好奇你的故事。只有你的老板和HR会在意，你是不是一个稳定靠谱的员工。

当我很冷静地和HR说，我要请假一周的时候。她很惊讶，告诉我不能随意请假。请假需要提前打报告并且说明具体的理由。

接下来该怎么说呢？

只说了几个字，我外婆不在了…好像突然间就崩溃了。

积攒了一年的情绪，在那一刻，完全失控。那个总是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变成了那天在大马路上痛哭流涕的我。

磕磕绊绊着说出家里的情况以及一定要回家的原因，连HR也被我吓到。

其实当时的我更想说，我没那么脆弱，我都还好，我只是想简简单单请个假就好。可是在那个瞬间，所有的乐观力量都消失掉，让我完全没办法好好说话。

4

清冷的夜晚，微微吹过的秋风，行人依然来来往往，但不会有人为我驻足。只是刚好在那一刻，有个人在电话里听到我所有的心声。

第二天清晨，我才意识到，这一天是霜降。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也意味着冬天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