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固然我为认同这道理，但是今天还是想说说我认识的一位老人，虽然这样开口便是一些她的丑事或者说让人唾弃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有说出来的必要。说的这个人就是我奶奶

    老人家快七十岁了，我该庆幸她不认识字，不然要是她看到以一下的内容会打断我的狗腿。

      小时候我妈也和我提起过我奶奶的事迹，听完我可是相当的震惊，并且我也可以验证我妈说的完全正确，那我就从我妈的复述中回顾我所能知道的。

      我奶奶有三个儿子的，等到她三个儿子各自成家立户时她快五十岁了。我妈说你奶奶从来都没有带你睡觉过，哪怕我坐月子生病也是没有过的事情，当时听时我为觉得纳闷，怪不得奶奶挺没有儿女心的，家里唯一的孙女都不疼。此后和大部分的婆媳关系一样，我妈和奶奶的关系也挺僵，我可以毫不偏心的说我妈对奶奶算的上称职了，一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小孩子都没吃，我妈就叫我送一些给奶奶，我心里不舒服路上从碗里偷拿几个塞嘴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后来我读小学了，正值我妈刚生完我弟，我弟又是个不省事的小家伙，时不时生场病逗逗我妈，去医院和逛街一样随便。这样的我便有了和奶奶睡的机会。和她睡觉也不足够让我开心，她的小床挤上我才刚刚好，可是我还不能和她睡一头，现在想想这事我还有点气愤，伴着臭脚丫睡觉可不香。像这样的睡法保持了几天，有一夜大半夜门外有窸窸窣窣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之后便是偷偷摸摸的开门，脚落地的声音承重有力但是却紧紧的收住脚尖落地的力度，缓缓的打开房门靠近床沿。可能是臭脚丫让我不睡的不熟，即便是这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把我吵醒了。从男人开门到走到床沿也没有开灯，他摸黑近来，我心里是觉得奇怪，但是我没喊出声咋咋呼呼的问我奶奶出什么事情，我就静静的躺着装睡，反正也没开灯看不见我睁着的眼。后来感觉有人慢慢的再往床里头挪，也把我缓缓的移到中间摆正。那男人才上床躺着。我支起耳朵听着动静可是他们什么也没说，我觉得怪没意思的，睡意也来了，便歪着头睡到了天亮。至于那男人什么时候走的估计在我梦里吧。

      没几天我妈回来了，我也不用和脚丫为伍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并且说我敢肯定是个男人。我妈没说什么，也没觉得我撒谎，因为我妈后来告诉我，她有次清早还没亮的时侯撞见奶奶披着衣服往她自己的屋得方向走。我妈告诉我不要把这是说出去。慢慢的长大了我也淡忘了这件事情。直到今天突然想起。

      听妈妈说奶奶年轻时可是很厉害的，没有人敢惹她，家里农田里的活干的漂亮，又勤快利索，一张嘴能说会道的，加上个高个子壮实身材就算奶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有人敢当面说他的不是。可是背地里估摸着会称她为破鞋吧。

      可是我觉得的奶奶的半辈子过的心酸、可怜。我所知道的她和那男人在没有和爷爷结婚时就很好了，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个恋人，感情也不错。可是后来因为奶奶家里穷，加上家里还有个哥哥没有讨媳妇，奶奶的反抗无效就成了牺牲品，为了哥哥和家庭她委曲求全嫁给了爷爷。爷爷年轻时是个迂腐的孔乙己，满脑子的天马行空，和他说话完全不着边际，牛头不对马嘴。所以奶奶和爷爷生活的并不好，各自过各自的，整个家庭算奶奶精打细算着支持家业，给三个孩子成家立业了。这中间奶奶回娘俩带呆很长一段时间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觉得奶奶的生活是身不由己，应该给予她同情，她的人生不能去选择，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她在众人耳目之下走了大半生。并且年轻时被灌以破鞋的称号。然而这些都不能算她的过错，是整个家长制伦理对人性的扼杀。古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的婚嫁都由父母决定，入洞房时都不一定见过夫君，有钱人家的小姐也只能偷偷躲在帘子后面瞧上几眼，还不给多看。此后和这男人过一生，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古时女人的一辈子可怜的难以言表。建国以后传统的伦理依旧如此，女子没有选择权，没有说话权，而有的是到夫家生儿育女的责任。女子生而可悲可怜。

      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的活法，不能和自己所爱的很喜结良缘，不能反抗父母的旨意，这样子的女性近代也很多，而奶奶就是这伦理道德的牺牲品。奶奶有一颗炽热而激昂的心，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和所爱。我也相信她知道什么是爱情，也知道什么是生活。所以她的爱不能说错的。因为爱，就是和自己的爱人一起生活。

      我也不是说有夫之妇的人都去偷汉子吧。我也不能不说奶奶的爱都是对的。道德和文明是区别于动物兽性的重要指标，动物的生存模式是小崽子连自己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像鸳鸯这类的鸟儿对爱情的忠贞所以我们才供奉他们为忠诚的代表，可是终究是少数，不能代表普遍。而人身上的兽性之所以越来越少是因为文明和道德制约。文明让人类生存的能力趋长，远远超过其他动物，文明让人类社会规范而又制度的，文明让人类创造了新的秩序、新的文明。文明数不清的好处，持满之戒有物极必反，文明也是扼杀人性的很多方面。文明圈固了人类，使人开始用文明道德成为判断的标准，然而并非所有的道德都是符合人性的，相信老子所说的“道法自然”，应该向天学习它的治世之道。

      所以关于偷汉子我是介意的，并不提倡，好的文明还是应该去遵守的，所要做到的，是在人性和道德之间，把握好度的标准。

      我这个大逆不道的孙女被奶奶知道了说不定会打死，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也不对。奶奶年纪越来越大从她的眼神里多了些其他的神色，收敛她的丰满，多了几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