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高尔基曾经提出“把文学叫做‘人学’”的建议。
对“人学”的理解,从一个层面来说,是在文学小说作品中,人物存在的重要性以及塑造出典型人物形象的重要性。但高尔基的这句话,还有更深的意义即“一切文学问题的一把总钥匙”。
文艺理论家钱谷融教授说:“……其实,这句话的含义是极为深广的。我们简直可以把它当做理解一切文学问题的一把总钥匙,谁要想深入文艺的堂奥,不管他是创作家也好,理论家也好,就非得掌握这把钥匙不可……”
文学作品既然关乎人,那么,写作者要学习小说,就要学习如何描写人物。
01、什么是外貌描写?
外貌,在我们日常生活中,那是对人认识的第一步。
比如,见到一个人时,我们肯定先看到的是对方的外貌。这个“外貌”包括人的容貌、体型、穿着打扮、说话语气、声音和肢体动作等。
若是敏感的人,从初见一个人诸如此类的体貌特征,或多或少对这个人有一定的印象,也可以猜测一下对方的性格、家庭、职业等。
在小说作品中,作者描写出人物外貌,也就让读者对该人物持有初步印象。这是打开人物的“第一扇门”。
什么是外貌描写?
《创意写作》给出定义:“外貌描写是对人物的体貌特征进行描写,加深读者对人物的印象。”
因此,我们学习描写人物外貌时,就可以从人物的容貌、体型、穿着、声音和动作等方面来练习描写。
02、怎样进行外貌描写?
本书《创意写作》对具体外貌描写方法给出“准”、“精”、“神”三点要求。
第一, “准”,即准确勾勒出人物的形象。
通过对作品中不同人物的身份、年龄、职业、教养、生活经历等进行准确描写。
“我们在写作过程中,应当以准确的文学语言,将人物的形象准确地勾勒出来,呈现在读者眼前。”
第二, “精”,即抓住不同人物的重点,起点睛之笔,四两拨千金。
在人物描写中,有时取人的某个显著特征来写,其效果要比全盘描写好得多。
第三, “神”,即符合人物的性格,形神兼备。
通过不同人的外貌描写,呈现不同的人物的性格。这让我想起作家汪曾祺谈写作时,经常提到他的老师沈从文先生的教导:“紧紧地贴到人物来写。”
03、外貌描写的误区有哪些?
我们一方面了解外貌描写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我们也要了解练习外貌描写时,应该要注意的几个点。
第一,不要跳入概念化陷阱。
外貌描写不能简单地概念化。比如说外貌描写写到:这个小伙很帅,那个姑娘很美。
“帅”和“美”则是概念化。这时,需要把概念化用词,写成具体化描述,具体是怎样的帅,是怎样的美。
第二,人物描写不是选美大赛。
作品的故事、人物虽然是虚构的,但呈现的人物是要足够真实。
人物真实,不代表人物一个个都是美女和帅哥;真实,不是比谁帅,比谁美。
你看,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身边哪里有那么多的高富帅,白富美?
太过美好的东西,缺乏真实感。每个人的美和帅的样态,因人而异,也并非局限于容貌和穿着。
第三,人物描写不能贪求一劳永逸。
人物的外貌描写,不能在出场时一次写完。
人物是活的,动态的,所以,人物描写要跟随着人物的出场,一次一次进行补充描写。这才能让人物丰富和立体起来。
第四,人物的美丑,不能只写在脸上。
本书《创意写作》作者提到,美除了在脸上,还有可能是心灵的美。
04、从不同视角塑造的外貌是怎样的?
从不同视角塑造人物外貌,有不同的效果。大致分为从“作者视角”塑造人物以及从“人物视角”塑造人物。
第一, 作者视角,即由作者直接描写人物外貌。
这里有多种描写方法。
(1)静态描写法
静态描写法,是对人物在静止状态下的描摹状写,是创造生动具体感人的形象的一种写作方法。
为了更好理解“静态描写法”,我摘抄本书《创意写作》中的实例,以供体会:
他的裸体是很健美的,修长的身材,没有体力劳动留下的任何印记,但又很壮实,看得出他进行过规范的体育锻炼。脸上的皮肤稍有点黑;高鼻梁,大花眼,两道剑眉特别耐看。头发是乱蓬蓬的,但并不是不讲究,而是专门讲究这个样子。他是英俊的,尤其是他在沉思和皱眉头的时候,更显示出一种很有魅力的男性美。——路遥《人生》对高加林外貌的静态描写
(2)动态描写法
动态描写法,是对人物在运动状态下的描摹状写,是从不同角度刻画人物的特征,以创造具体的、栩栩如生的感人形象的一种描写方法。
摘抄本书中的实例:
打那以后,他就将黑得像中国墨一般的一脸大胡子修剪得短短的,像公园里的黄杨木一样。他的嘴巴很大,高兴时张嘴一笑,嘴就大得从这边的耳根咧到那边的耳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每当这个时候人们便能理解贝尔穆德斯为什么老是说自己肠胃不好,消化不良,便秘严重。他一笑起来,便满脸堆起皱纹,模样很像肚子痛时做出的苦脸。——克拉林《庭长夫人》
(3)动静结合法
将静态和动态两种方法结合运用。
摘抄本书中的实例:
矮个子,脸儿黑生生的,眉毛很浓,大约四十来岁,敞开的白土布褂子露出鲜红的背心……他把褂子脱掉了,光穿着红背心,现出健美的黑黝黝的肌肉……他浓眉一抬,咧开嘴笑了,露出洁白牙齿。——冯骥才《泰山挑山工纪事》
(4)工笔细描法
通过对人物从多个角度精细刻,突显人物形象的神韵。
比如,本书列举出老舍对祥子的一段外貌描写,从祥子的头、眼、鼻子、脖子等,展示人物的健康体魄。
(5)局部特写法
每个人外貌上不同的地方,做局部的特写。
比如,本书列举出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中关于对安娜眼睛的描写,这里省略。
托尔斯泰通过对女主眼睛这个局部描写,突出她内心深处对自由和爱情的向往。
第二,人物视角,即从旁人眼睛所见的人物外貌。
本书引用《红楼梦》关于从作品中人物的眼睛看到林黛玉的外貌。
“众人见黛玉年纪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貌虽弱不胜衣,却有一段风流态度……”——《红楼梦》从众人视角看黛玉
(宝玉)归了坐细看时,真是与众各别。只见: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红楼梦》从宝玉视角看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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