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余秋雨老师骗过很多年。
最早看到余秋雨老师的文章时,惊为天人。
这是完全不同于金庸古龙或课本上报刊杂志里的一种文笔、流派、风格,娓娓道来却又肆意汪洋,低声细语却又振聋发聩。历史、文化、人文、旅途还可以这么写,这么的生动,这么的有趣。
这使我永远记得当年一位语文特级老师在我们公开课里讲的一句话:“落英缤纷,这就是美啊,任何好的东西,它一定是美得!”
参加工作后,烦心的事愈多。偶尔在马桶上、车厢里,与先生的文章不期而遇,读着读着,却渐渐迷惑了起来,感觉像是榨出自己在皮包下的小来。
比如先生笔下黄州赤壁的苏东坡,是那么的无辜、那么的不幸。在遭到小人的中伤,强权的迫害,却依然用白银般的嗓音低吟:“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能够看得很远却又并不陡峭的高度”。
可苏东坡是大诗人大词人大文学家,但也是个官场小白政治弱智道德败坏之人。他不是个道德意义上的好人,他被贬黄州完全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唯一的问题是,我不相信先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公知们的这种“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我说的绝不是全部的事实”。简单解释一下就是,中国的政治,从远古到今时今日,都习惯于用一件小事、小案子来掩饰下面的大人物或大案子!一个政治人物到台了,定得罪一定是他犯过的错但一定不是他到台的罪。
苏东坡的罪名一个是卷入当时的新党旧党之争,当然这个只是引子,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苏东坡自持才高,以旧党旗手的身份参合立嫡,这才是皇帝震怒,满朝无人援手的真正原因。至于什么“乌台诗案”、酷史逼供、小人中伤,你懂的,这些都是给瞎了眼的吃瓜群众看的。最后,苏东坡命好,有个太后临死前求情给发配了。当然了,你也应该懂得为什么全天下只有一个太后能求情。
我们总觉得封建的皇帝金口玉言,动不动就株人九族。其实作为一个皇帝还真不能随便杀大臣的。皇帝可以任命或贬斥官员,但真不能随便杀。这是自古以来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潜规则。但有一种情况下可杀,士大夫这个阶层的人也不好拦,那就是大臣自己牵扯到立嫡之争。
儒家文化下的知识分子历来都有几种:一种是王安石、张居正等极少数,十根手指数的清;一种是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当然大部分还是“水太凉”的苟且之辈。
奇怪的是,这几类人里都有诗文冠绝当世,后人不如。
于是成熟者:既可以是王安石,也可以是司马光;既可以是张居正,也可以是严嵩。
所以,苏东坡,徘徊在黄州赤壁之下,他己经成熟了,却依旧不知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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