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早上药店刚开门，一个老太太来量血糖，免费的。测量结果显示16.3，店长说血糖挺高啊，得多注意。

老太太说，最近生了气。然后开始讲述她的遭遇，大意是和村里一个心术不正的坏女人发生了口角。具体什么原因怎样的过程我一点不想听。

她讲话时义愤填膺，咄咄逼人，像又一次亲临争执现场，唾沫横飞地说她的气愤，重复她的观点，说她的无辜，表明她的态度，又讲到村里其他街坊邻居对那个坏女人的态度，讲到那个人做的其他过分的事，滔滔不绝地讲啊讲啊。

听者插不上话，只是坐在她对面不时地嗯、啊地附和一下。

我在旁边盘货，耳朵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聒噪，想竭力排除这个噪音，专心核对进货单据，可是没用，她的声音像噼里啪啦的炮仗一样，不停地往耳朵里钻。

我一个旁观者，几乎要捂住耳朵了，但凡有个别的房间或去处，我早逃了。

她一点不停歇，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听者估计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之前一直坐在她对面的，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自行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装作去拿什么东西。

老太太估计也说累了，扭头对着听者又说了几分钟，看人家没回应了，她才把讲述内容做了个结尾，并下了结论：这人太坏了，哎吆，太坏了，气死我了。边说着边走出门去。

屋子里像千军万马刚刚奔腾远去，立刻清净了。

我瘫坐在凳子上，让耳朵好好休息一下。向刚才的听者（同事）投去同情的目光，她大口喝了几口水，长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