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两件事需要去做,一个是堕落,一个是觉醒。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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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
慈云山是个好地方,至少年少的陈华是这么觉得。有兄弟,有美酒,还有钱。慈云山是个好地方,陈华这么告诉我。
在遇见可柔以前,陈华还叫陈华,在遇见可柔之后,陈华被赋予了另一个名字茅趸华。
茅趸在粤语里面的含义是耍赖、不守规矩的人。
陈华就是那个不守规矩的人,一群人吃了饭,就想偷偷溜走,欠了七块五毛还想再要二块五凑一个整数。
这就是茅趸,这就是赖皮。
只是幸好,遇见了你。
盲目的信任。
明明清楚你在外面干什么,明明知道你在吸毒,每天对你的唯一要求只是希望你能手脚双全的回来,每天对你的期盼只是希望你能回来吃个晚餐,只是这个简单的要求,居然也成了奢望。
你说你在努力戒毒了,我信;
你说你在改邪归正了,我信;
你说未来会赚大钱,我也信;
只要你能变好,只要你能好好的,为了你,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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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觉醒
在觉醒前要走过多长的路,在梦醒前要遇见几个你。
可柔去舞厅做了舞小姐,每天在醉生梦死和各种男人之间游走,她得到了什么?她又失去了什么?
她不知道,真的,她只是想找个安稳的男人过日子,她只是想平平安安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只是他给不了,是的,至少年少的茅趸华,给不了。
让他戒毒?
那跟着他的兄弟怎么办?
年少的时候,他们总是把兄弟情义,看的比爱情、亲情还重要, 年少的时候他们以为这就是全部。
只是人是会长大的,至少可柔就长大了。
她看着面前一桌做好的菜,她仔细聆听着楼道里回家的那个人,只是他在哪里?他什么时候才能成长为她所喜欢的那个人?
等的到吗?
问题太多,越问越揪心。
可柔选择了死亡,是的,死亡。
死亡可怕吗?
可怕,可是人死了还可以变成鬼,他们这群鬼会变成什么呢?
可柔不知道。
可柔的离开,陈华开始了长达五年的监狱生涯,在出狱的当天他又回到了九龙城寨。
这个他青春留白的地方,这个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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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死亡
他并不害怕死亡,真的,只是当陈华亲眼看见那个陪他唱戏的老头,就这么静悄悄的离开人世,只是当他看到一个人的生命就如草芥般被就地掩埋。
他开始心颤了,他开始怀疑起自己过往的人生。
好兄弟猫仔告诉他,应该要快死了,因为他得了肺癌晚期,他说希望老大要停住,如果老大都挺不住了,我也就死了。
为了这,陈华一直咬牙坚持着,直到遇见了她。
日本,可柔主动找上了陈华,她笑着说:“我以为不是你,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来看看”。
“是我,我变了,我终于变成了你期待的模样”只是这些话此刻却只能藏在了心底,毕竟过了十五年了,她应该和老公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了吧,她应该很幸福。
“我老公几年前出了交通意外,我现在又是一个人了”她淡淡的说。
陈华心底在笑,脸上却依然保持着严肃,“对不起,我不知道”。
“谢谢你,我还有机会”
如果你肯的话。
你说我们感情的破裂,就像是这身后的火山,裂痕从来都不是一瞬间形成的,日积月累,年复一年,我等了你多少年,可是你依然没有改,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你。
我明白,只是我现在好了,变成了你期待的模样,你还能给我一个机会嘛?
“不能”她摇头。
“那么,我欠你的过往,我还你吧”陈华笑道,喝下了那晚欠他的老鼠药。
爱情里,我们谁也不会亏欠谁,我们谁也不能亏欠谁。当爱情绕了一大圈,从富士山到圣玛丽利亚港,从东京到慈云山,我们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我们错过了最应该在一起的年华,只是幸好的是,我依然遇见了你,在我有生之年重新和你开始。
死过才能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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