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已过,茶岭依旧秋意浓。
茶岭,从化小海河流域一个颇具诗意的地名。她是从化温泉镇石南村下辖八个经济社之中,位置最偏人口最少的自然村。茶岭村是李姓村,目前村民有二十多户,一百余人。
茶岭秋意浓从小我就认识茶岭。因为我的曾祖父的祖父,便葬于茶岭村的后山。每年清明,我们这一支的朱氏族人都要来此“拜山”。茶岭在我心中,是庄严、神圣和美丽的。每当荔枝花开的时候,我都会随着族人来去匆匆,上山跪拜祖宗。多年来,我见惯了茶岭的“明媚春光”,却未能一睹她的“撩人秋色”。
直到上周中,一个温暖的冬日,我才乘兴而来,见识了茶岭的秋意浓。午后,我不走寻常路,辗转从白沙街进入石南村腹地,借道新围社转入横档街、茶岭街,又到了韶盖水(溪)畔。
茶岭秋意浓熟悉的茶岭桥、茶岭后山,熟悉的竹林、荔枝林,还有桥底下那水声潺潺的茶岭水圳,如一幅从化版的“富春山居图”,展现在我面前。秋风萧瑟,竹影斑驳,韶盖水(又称朝盖水)比清明时节更加清浅,更加娇羞,更加灵秀了。
这是小海河最长的一条支流,得名于上游的古地名“韶峒”和 “盖峒”。茶岭正好位于这条溪的中游末段、最为山清水秀之处。
茶岭水圳则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相得益彰的杰作。水圳修建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至今依然发挥着防洪、排涝、抗旱、灌溉等重要作用。多年以来,茶岭社李氏和对岸的横档社陈氏,不仅在此引水灌溉、挑水浇菜,还在矮坝形成的水潭里洗衣洗菜呢。那些年,两岸村民便是通过这狭窄的矮坝涉水过河,往来种作。
茶岭秋意浓 茶岭秋意浓直到近年,茶岭桥建成通车,茶岭水圳作为桥梁的功能才彻底走进了历史。茶岭桥虽只有四米宽,却实现了茶岭人的百年夙愿矣。我走在桥上,晒着太阳,热情地与茶岭人打招呼,有骑着摩托呼啸而过的大叔,也有放学归来的小学生。小朋友们背着书包,有的骑车,有的步行,见了陌生人都非常礼貌,还不时回头冲我微笑着。
这种微笑,比午后的阳光还要柔和而温暖。他们的爷爷奶奶也笑着从茶岭的荔枝林村道中迎了上来,帮孙儿们卸下书包。爷孙之间亲切互动起来,有的爷爷奶奶在门口劈柴或者摘菜,小朋友们想过来帮点忙,总被老人吆喝着赶回房间做作业去了。这最温暖的一声吆喝,也平添了一抹动人的秋色。
茶岭秋意浓 茶岭秋意浓 茶岭秋意浓荔枝林村道也是茶岭不可多得的一抹秋色呢。村道狭窄,只有三米宽,全长约三百米,线路呈倒立的T字型。村道两旁,只见茂密的荔枝林依然无恙,甚至还霸气地将枝叶伸展,似乎要把路给遮满。举目四望,路旁还稀稀疏疏地种植着野蕉、芋头、甜薯等耐旱农作物。村民的围墙外,还杂植着九里香、人心果、罗汉松、树菠萝、桂花以及白兰。落日的余晖洒入树林,透过枝叶,照到路面上,颇有“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之诗意了。
我念着这份诗意,游走于茶岭的山水之间,不觉走到了村道尽头。尽头处便是风水鱼塘和茶岭后山。有人在鱼塘边钓鱼呢,我冒昧地走过去搭讪。这才得知,原来大部分茶岭人本是客家人呢!一百多年前,他们的祖先“逐水而居”迁徙而来。李氏族人在此娶妻生子,安家落户,如今竟笑着说快要被本地媳妇同化殆尽,差点忘却那客家乡音呢!
茶岭秋意浓 茶岭秋意浓我半信半疑,怅然若失,猛抬头看见了远处的大尖山。迎着落日,茶岭的荔枝、竹林以及枝头上零落的红柿,都倒映在鱼塘里,疏影横斜,水面清圆,相当分明。可那大尖山虽有近千米之高,挤破头也挤不进二十里外这一面镜子呢!大尖山做不到,茶岭后山却轻松做到了。这座后山有个风水学名叫“飞鹰打蛇”(官方命名:百足岭)。因为据说从高远处俯瞰此山,它就是这样一种生动的形态:像是一只雄鹰扑住一条长蛇。实际上它只是一座普通丘陵,呈偏东北-西南走向,蜿蜒覆地长约2500米,最高峰海拔不足400米。
妙就妙在,茶岭正好位于这座山的北麓,恰好夹在一山一水这短短的四百米距离之间。更妙的是,茶岭不仅卡在这座长山的黄金分割点,还精准地卡在了这条长河的黄金分割点。一山一水,动静相合,相得益彰,使得茶岭生生不息,钟灵毓秀。茶岭的先辈们,真可谓独具慧眼!
我由衷地赞叹茶岭。站在茶岭桥上依依惜别那座后山,我又低头目送这条流水。我想,“一湾春水绿,两岸荔枝红”固然令人留恋,“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也是令人陶醉的。
茶岭之秋,不正好说明这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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