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1】胸有成竹
【释义】原指画竹前心里已有竹子的形象。比喻做事之前心里已有主意。
【出处】宋·苏轼《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
【成语2】令人喷饭
【释义】形容事情或说话十分可笑。
【出处】宋·苏轼《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烧笋晚食,发函得诗,失笑喷饭满案。”
文同(1018—1079),字与可,是北宋时期的一位著名画家,他是苏轼的四川老乡,也是苏轼的表兄。苏轼曾跟文同学习画竹子,所以文同也算是苏轼的绘画老师。
文同在洋州(今陕西洋县)任知州期间,经常深入一处长满竹子的山谷——筼筜谷,为的是细致观察竹子,以便在绘画时能更准确生动地描摹出竹子的情态,苏轼称之为“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这就是成语“胸有成竹”的来历。
一天,文同与夫人从筼筜谷观竹回来,晚上就用挖来的竹笋烧菜。吃饭时,他们恰巧读到苏轼刚刚寄来的一首诗,诗曰:
汉川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箨tuò龙,竹笋的别称)
料得清贫馋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
诗中说汉川(即洋州)的竹子多的像蓬草,鲜嫩的竹笋往往被人砍去吃了。文太守你那么清贫又那么嘴馋,当地的千亩竹林的竹笋恐怕都被你吃进肚子里去了吧?
读罢,文同夫妇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口中的饭喷了一桌子。
成语“令人喷饭”就是这么来的。
可笑,才会收到令人喷饭的效果,所以本篇的内容都是跟苏轼搞笑有关的。
苏轼是个吃货,那就先说说他“吃”的趣事。
僧人佛印是苏轼的好朋友。一次,佛印正在吃饭,苏轼恰好赶了过来。一听苏轼的脚步声,屋内的佛印连忙用罄把盛着鱼的盘子盖住,他知道苏轼如看到鱼,一定会不客气地分享的。
其实苏轼在进门前就闻到喷香的鱼味了,进门后见佛印在故作镇静地吃米饭,又看到那口扣着的罄,苏轼立即心里有数了。
当佛印让他一块吃米饭时,苏轼就笑道:“有一副本来很熟悉的对联,我现在只记得那个上联了,下联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佛印忙问:“什么上联?”苏轼说:“向阳花木春常在。”佛印笑道:“这个还不简单?下联是‘吉庆人家庆有余’啊!”
佛印话音刚落,苏轼立即大笑一声道:“既然是‘罄有鱼’,那就把罄里的鱼端出来吧!”佛印这才意识到上了套,只好乖乖掀开那罄,和苏轼一块吃起鱼来。
被贬黄州后,苏轼买不起羊肉,只能买基本无肉的羊架子(羊脊肉)解解馋。他用羊架子熬汤或烤了吃,竟能找到吃螃蟹和甲鱼的感觉,且一样的补身子。他给弟弟苏辙去信,谈了自己吃羊架子的体验后,还特意加了句“用此法则众狗不悦矣”,意思是这种吃法会让在桌下等着啃骨头的狗们不高兴的。
后来,苏轼患上了红眼病,郎中要他禁吃辛辣和鱼肉,这样羊架子不能吃了,连“价贱如泥土”的“黄州好猪肉”都不能吃了,这禁忌苏轼如何忍受得了?于是他就写文章让自己的眼和嘴发表意见,结果文中的嘴是这样说的:“我是你的嘴,它是你的眼,为何你对它这样好,对我却这样薄情?眼有病了就不让我吃东西,这怎么可以?”看来苏轼还是很想让嘴开荤的呀!
苏轼在常州居住期间,有个乡绅请他吃饭。了解到苏轼是美食家,那乡绅就专门做了最拿手的烧河豚。在苏轼品尝这道菜时,主人的家人们都藏在屏风后面,静等苏轼对美食发表意见。谁知苏轼光顾大块朵颐了,竟好长时间没发一言。就在那家人颇感失望的时候,苏轼突然长出一口气,大声赞叹道:“有幸吃到这样的美味,就是死了也值了!”
所谓“食色性也”,除了饮食,男女方面的玩笑,苏轼也是常开的。
他写诗嘲笑陈季常怕老婆,说陈的老婆柳氏就如河东狮,陈一听到她的喊声就连拐杖都拿不住了。
苏轼还写诗调笑八十岁的词人张先,说白发苍苍的他娶十八岁的小老婆,那情形就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哦!
传说苏轼还用女色捉弄过佛印。那天,佛印来找苏轼玩,两人一块喝酒,结果佛印就喝醉了,晚上,苏轼就让人把佛印架到府衙宿舍休息,又让一官妓也躺在床上陪夜。苏轼想:不是说和尚不近女色吗?我就看你佛印醒后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官妓醒来,不见了佛印,却见床头放着一首诗:
夜来酒醉上床眠,醒来琵琶在枕边。
传语翰林苏学士,不曾拨动一条弦。
官妓把诗拿给苏轼看,苏轼立即明白了。
好戏虽没有看成,但苏轼却不得不由衷佩服佛印的定力。
而对于那些好色又没品的人,苏轼则是毫不客气的。
在杭州,有一个贪财又爱猎艳的寺庙住持向苏轼求字,苏轼就送给他一副这样的对联:
日落香残,去掉凡心一点
火尽炉寒,来把意马牢拴
住持很得意地拿着对联走了,其实他哪里知道,苏轼正是用那对联骂他呢——上联为“秃”,下联为“驴”。
还有一年轻和尚喜欢上了一位妓女,等妓女疏远他之后,他就在一次酒后将妓女残忍杀害了。苏轼审案时,见小和尚臂上刺有两句话:“但愿生同极乐国,免教今世苦相思”,就写下了这样的判词:
这个秃奴,修行忒煞,灵山顶上空持戒,一从迷恋玉楼人,鹑衣百结浑无奈。 毒手伤人,花容粉碎,空空色色今何在?臂间刺道苦相思,这回还了相思债。
最后,那小和尚被判了死刑。
人死了,就变成尸体了,而佛印就曾用这个“尸”字跟苏轼开过一次玩笑。
那次两人一同在河上泛舟游玩,佛印突然将一把题有苏轼诗句的扇子扔到了水上,并坏笑着对苏轼说:“水流东坡诗(尸)。”苏轼立即反应过来,他一抬头见河岸上有一条狗正在啃骨头,于是,他马上反唇相讥道:“狗啃河上(和尚)骨。”
好嘛,尸骨都出来了!
有时候,苏轼也会拿别人的五官和身体开涮。
苏轼有个官员朋友叫刘贡父,是个塌鼻梁。一天,刘和苏轼以及其他几位朋友在一起说笑取乐,苏轼看到刘的模样,就编了一个故事,说孔子的几位弟子有次在外面逃学玩耍,等突然见到孔子后,他们就都跑到附近的一座塔里躲起来了,后来那塔就有了一个名字。众人问啥名,苏轼望着刘贡父笑答:“避孔子塔。”
众人闻言立即大笑起来——哪里是“避孔子塔”,分明是“鼻孔子塌”呀。这苏轼也真够损的。
这还不算,等下一环节做古人诗联游戏时,苏轼又来了个“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鼻梁!”大家高兴了,可谁又能体会到刘贡父内心的感受?
还有个姓顾的胖翰林学士,他曾在大热天光着上身在翰林院睡觉,苏轼见了,就用毛笔在他的大肚皮上写下了“顾屠肉案”几个字。
苏轼才高,跟他切磋文学艺术、向他讨教的自然不在少数。当然,遇到好诗词,他自然会赞赏的,不怎么样的,那也免不了会调笑一番。
好友黄庭坚写了首《渔父》词,他对其中的“新妇矶边眉黛愁,女儿浦口眼波秋,惊鱼错认月沉钩”几句很是满意,于是就拿到苏轼面前嘚瑟,苏轼读了后,打趣道:“词是好词,只是这渔父才出新妇矶,又入女儿浦,那他怎么还有心思打渔呢?”
有个叫王禹锡的年轻人,写了首诗,自我感觉良好,然后就去找苏轼点评,苏轼看了摇摇头,说诗写得很没规矩。王禹锡见没得苏轼好评,就说诗是自己喝醉时写的。过了几天,王禹锡又拿来几首新诗来找苏轼,苏轼看了后,就皱眉问道:“这次又喝醉了?”
对熟人、朋友如此,对朝中高官,苏轼开涮起来也毫不含糊。
王安石有次对苏轼说:“汉字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是有意义的,比如,‘波’就是‘水之皮’。”苏轼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那要是这样,‘滑’就是‘水之骨’喽。”
王安石又问苏轼:“‘鸠’字从‘九’,依据是什么?”
苏轼是这样回答的:“《诗经》中有‘鳲鸠在桑,其子七兮 ’,七个孩子,加上父母,正好九个。”
不知王安石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会是怎样的感受。
苏轼曾叫过司马光为“司马牛”,也曾为程颐起过“糟糠鄙俚叔孙通”的绰号,还曾曲里拐弯骂吕大防为“六眼龟”……
苏轼的一生很辛苦,但他一直在努力开心地活着。
“苏东坡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林语堂此言着实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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