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像
二十世纪的新音乐（六）
俄罗斯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是二十世纪乐坛上的一位新古典主义巨匠式的人物，他所倡导的新古典主义音乐被认为是对维也纳音乐乐派的反动。他创作的首部芭蕾舞剧《火鸟》所展示的是一种略带异国风情美妙的，绚丽多彩的管弦乐风格的乐曲。《春之祭》更是他一部成熟期的代表作，乐曲使用了俄罗斯民歌和慢速度的调性语言，包括多调性响音和八度音阶的使用都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俄罗斯人》和《彼得鲁什卡》更为抽象，同时也极为严格的切分音和原动力的节奏，再加上风格大胆的配器，使我们很容易去联想这一些作品与尚古主义之间的联系。
我们都知道，新古典主义主张音乐创作不必去反映紊乱的社会，只需要采取中立的立场，回到古典去，回到离巴赫更远的时代去，使作曲家摆脱主观性思维，以冷静的客观性把古典音乐的均整，平衡的形式用现实主义的手法表现出来。斯特拉文斯基就是这一派别中最为典型的人物，充分运用古典派，巴洛克派，甚至是更早时期的音乐风格，以均衡的形式和清晰的主题来取代晚期浪漫派以来的夸张和对音乐形式的忽视。但这绝不仅是对古典主义的复兴，音乐作品中更多地运用了扩展性的调性，甚至是用无调性的手法。因而也就有了一种对真正的古典主义的歪曲，模仿和变形的意味。所以有一位音乐史学家说得好，每一位近现代的作曲家们的身上都有好几种主义。
1913年，在法国巴黎的香榭丽舍剧院首演的舞剧音乐《春之祭》堪称是现代音乐史上的一件大事。斯特拉文斯基为了表达他的俄罗斯原始民族的祭礼和他们的强悍，粗犷的性格，使用了异常猛烈夸张的节奏，大胆的和声，以及沉重的配器，使得台下的观众听了都极为的震惊和不适。据说，演出最后变成了一场骚乱，吵闹声使得台上的演员几乎都听不到乐队的演奏，只能靠导演喊着拍子来指挥。其中有一位观众纯粹是出于对这种野蛮音乐极端的厌恶，竟然对着在他前排坐的观众的脑袋猛砸下去。可是前排的观众完全都沉浸在音乐之中，竟然毫无反应地继续听着音乐，根本就没有感觉脑袋上有什么的不对劲。该曲被当时的音乐界视为原始主义音乐的极点，史前世纪的田园剧。作曲家的创新不仅仅在于节奏，更多的是在于前所未闻的管弦乐的声响效果和和弦的结合，使得这一切结合发挥出无情的逻辑和原始的威力。
《春之祭》全曲音乐分为二部分，第一部分是为《对大地的崇拜》，第二部分是为《祭献》。第一部分一开始先由大管吹响了全曲旋律性最强的段落，后出现由双簧管呈现的节奏性极其突出的主题音乐。可以认为，全曲的节奏就是从这里生成的，最后再现大管主题音乐而告一段落。这时小提琴等弦乐器都像打击器般用击奏发出同音，象征着春之先兆，少女之舞。突然急板，预示着原始部落抢婚的场面。春之轮舞由单簧管，低音单簧管奏出，音乐充满着春天的气息。随后音量逐渐地逐渐地增强，增强到了几乎为咆哮的地步，仿佛是展现出对立两派的之争。接着两支窄音域的旋律渐渐地流出，代表着对立两派交织地展开。随后音曲的慢速地流出，表现出对大地的赞美，对智者的崇拜。最后在急速的三拍子舞曲中，带有神秘的色彩，来结束第一部分对大地的崇拜。第二部分为广板，音乐象征着夜幕的降临，神秘的圆圈渐出，预示着祭示的少女被选出。这是一段很不安定而充满着恐怖气氛的音乐段落。在出现有规律性的节奏和号角性的音调之后，则进入下一段的唤回祖先之灵，不久便就转入祭祖仪式的段落。祭祖仪式开始是由英国管呈示主题，乐队在整个段落中大显身手，最后被选出少女的祭献舞。乐曲节奏紧迫，节拍变化多端，音乐紧张度达到了高峰之后便就结束了全曲。
1917年创作的芭蕾舞剧《一个士兵的故事》是斯特拉文斯基唯一一部现代题材的作品。是他根据俄罗斯的民间童话故事而改编的。该舞剧的音乐成分复杂，其中就有俄罗斯的旋律，也有爵士化了的日常生活舞蹈的节奏和调子。它以小型的乐器组合，代替了大型乐队，将独奏乐器结对地使用。如小提琴和低音提琴，单簧管和大管，短号和长号，另一人几乎是演奏整套打击乐器等。他曾说，我们对音乐有一种责任，也就要创造它… 本能是确实可靠的，假如它令我们误入歧途，那它就不再是本能… 不能把简单算作灵感，它是灵感的结束，也就是作品的开始。
《普尔钦奈拉》是斯特拉文斯基为有着协奏曲的巴洛克风格的管弦乐队而作的。这部音乐作品的题材源于十八世纪作曲家佩尓戈莱的作品。他在引入了重复乐句和失衡和声的同时，乃不失旋律和低音线的完整。我们说，新古典主义音乐是一种带有二元性的运动，它既有极其激进的一面，又有极其保守的一面。它的激进可能是出于对浪漫主义的回避，它的保守可能是减少规模庞大的配器，并以更加理性的客观来描述来替代主观的表现。所以他说，音乐欣赏的困难总得来说，是人们被教导要尊敬音乐，其实倒不如去教导人们热爱音乐。
我以为，新古典主义音乐反抗的是暧昧不清的印象主义音乐，同情的是明朗朴素的表现主义音乐，倡导的是平衡对位的古典主义音乐。
1923年，斯特拉文斯基所创作的《管乐八重奏》，1928年所创作的芭蕾舞曲《阿波罗》，1940年所创作的《大调交响乐》等，都是些音乐爱好者们所喜爱的，脍炙人口的，经久传诵的音乐。真希望能有大段大段的时间，坐下来去仔细地欣赏聆听，该是一种多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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