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了慕名已久的西餐厅“德大西餐社”，餐厅印发的宣传单上写道：上海开埠以后，西风渐进，1897年第一家华人创办的德大西餐社在塘沽路177号开张…
去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独自一个人熟练地拿着刀叉在靠窗的位子上吃着西餐。七月的上海，午后的太阳特别毒辣，想着平常的老人大多此时都在家中的吊扇下避暑。
在那个老太太的身后，有一个驼背了的老先生，餐桌上放着下午茶的点心，手里端着一杯精巧的咖啡，他一边读着报纸，一边与店里的伙计谈笑风生，看来像是这里的常客。
我端详着这两个西餐社里的老者，脑海中回忆起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贵族都是复杂的”。而我认为与其说贵族都是复杂的，不如说贵族都是精致的。
小的时候，家住在淮海路附近的一条弄堂里，楼下住着一位年少时便居住于此的老太太，父亲告诉我，楼下那个阿婆是解放前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记忆中，那位阿婆在八十岁的年龄依然烫着一头卷发，小的时候常看见她带着发卷在灶头前做饭。每次出门的时候，一根黑色的stick是她的标配。她从不穿一般老太太总穿的不加修饰的服装，每次看她走在弄堂的红砖绿瓦之间都是一道别样的风情。
看着窗边那个独自喝着罗宋汤的身影，我无法想象岁月给她留下了什么。她默默地注视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从手提袋中拿出一副墨镜，换下鼻梁上老花眼镜。戴上墨镜的她消失在门外繁荣依旧的上海闹市。
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我对一同吃饭的有人说，我的理想就是在八十岁的时候成为她。因为有一种优雅与年龄无关，与容颜无关，那是一种态度，一种在起伏中从容不迫，看年华流逝依旧云淡风轻的态度。真正的贵族，也与地位和财富无关，那是一种精神，是在窘迫间不放弃对精致的追求，对生活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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